也流露出讶色,“上次我来的时候,的确不是这样的。”
白山亭指着谭藻道:“我再问你一遍,这是不是谭藻?”
阮凤章斩钉截铁地道:“不是。”
他不知白山亭私下与谭藻的对话,只以为若是承认了谭藻的身份,下一刻谭藻就要被一剑刺死了——外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白山亭心内的真正想法吧。
白山亭盯着谭藻,“当年谭藻死的时候,有多少人看到了?”
“不下数十人,光是将剑刺进他身体的,就超过十人,白前辈大可去问。”阮凤章道,“我相信,当年您也不会没有确认他的死吧?”
当然,白山亭确认过。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让他无比迷惑了,他要如何相信,这不是谭藻,而是谭藻的兄弟?
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阮凤章之前的话,“你说魔教掌握了蛊术?”
阮凤章一怔,“是的。”
白山亭:“传言,魔教可以用邪蛊,控制尸体……”
祝红霞忍不住道:“那也不可能像他这般行动自如,毫无破绽吧?白前辈,那么可笑的传言,你也相信?”
白山亭想到了谭藻曾经欲言又止的神情,看见他时复杂的眼神,即便不是为蛊术控制,也必然被其他手段所牵制。至于生死,当年他没有亲眼见到,所以更愿意相信谭藻其实没有死,无论是什么原因——魔教不都有余孽未死吗?
白山亭眼神闪动,将自己的剑拔了出来。
众人不知他是何意,“白前辈,你干什么?”
白山亭剑锋直指谭藻,面无表情地道:“是人还是鬼,一剑便知。”
阮凤章脸色大变,“他根本就不是谭藻,白前辈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啊。”白山亭说着,向谭藻走去。
阮凤章立刻拔剑格挡,一个眼神递过去,殷汝霖与祝红霞也分别拔剑,护在谭藻身前。
陈芳散人的剑术其实算不得出神入化,否则也不会只是一介散人。但他的弟子们(大部分)都很出色,尤其是白山亭,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常年在边疆厮杀,又使他的剑术更为干净利落,一招毙命,制敌基本不必超过三十招。
似阮凤章这样,前些日子在正气阁与他小小过了手,也未占到便宜。他们又自持身份,选择了车轮战而不是一起上,几百招内,白山亭就将三人悉数挑翻在地,点了穴道,无法动弹。
白山亭步步前进,谭藻便步步往后退,直到他触到一片坚硬——是贺灵则的墓碑。
谭藻睁大眼睛看着白山亭。
白山亭的剑架在了他脖子上,一手攥住谭藻的手腕,把着他的脉门。
他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谭藻因为那森森剑气瑟缩了一下,仍是不改口,“前辈硬要觉得我是谭藻,那我也没有办法。”
白山亭的内力输进了谭藻的身体,沿着他的经脉游走,没有中毒,也没有被压制的迹象,空空如也,就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说是了无痕迹的蛊虫?
白山亭皱着眉,“我自然觉得,你就是我小师弟,却不知道,什么样的威胁让你连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敢。难道说,连我也护不住你?”他本以为是魔教余孽威胁了师弟,是以想借机试探,但似乎并非如此。
谭藻心中酸楚,他目光偏移,看着墓碑上贺灵则的名字,忽而脑海中闪过什么,喃喃道:“你不是要给我一剑么,来吧,试试我究竟是人是鬼……”
白山亭松开他的手,举着剑,“那么——”
“嘶。”
一声细微到他们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响起,白山亭敏锐的半途扭转剑势,劈向一旁!
他其实并未看清楚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但一剑劈下去了,方才看见,竟是一条五彩斑斓的长蛇!那蛇也不知是何时游到他身侧,竟无人发现。
长蛇被一剑斩成两段,却并未死透,扭了几下,反而化作两条蛇,冲着白山亭跃跃欲试。
谭藻看见这手法,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当下脸色就白了几分。
“蛊?”白山亭低语,“魔教余孽竟是驻扎在此处?”
他说完又有些不信,阮凤章他们既然一直在查魔教余孽的下落,小鸾山及附近他不可能没有查过,如果是魔教的人是藏在这里,怎么会半点痕迹不露。再看阮凤章三人也一脸惊讶,便知道他们也不知此处有魔教余孽了,甚至是非常放心,毫无防备的上山。
谭藻往后缩了缩,抵在墓碑上。
白山亭看了他一眼,忽而偏头,看向山顶。
他们所在的地方,其实就接近山顶,但还有一段距离。
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山顶。他是从山的另一边上来的,他的头渐渐露出来,然后是身体。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踉跄,好在并未摔倒,身上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脸色白得不像话,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谭藻看着他,呼吸几乎停止了。
“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那个歪歪斜斜走着路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步伐一顿,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随着他的行走,四周响起了蛇虫行走的声音,是很多的蛇虫活动的声音,窸窸窣窣。但是除了那条蛊蛇,他们全然看不到其他蛇虫的声音,而且这些声音一下仿佛远在天边,一下又像近在耳边,十分诡异。
白山亭迅速将阮凤章三人的穴道解开,接着横剑于胸,挡在了谭藻面前,将他遮住。
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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