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眼前光线被遮挡住了一些。
简洛维张开双臂拥住了他,干燥暖融的气息四面八方地涌过来。
那是与他的第一次拥抱,闻到他身上有清新的风一样的味道。
“如果我说不介意,你会试着接受我吗?”温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来。
李文嘉慢慢抬手抱住了他,眼里有了湿意。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一点水痕落了下来。
他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微笑着喃喃重复:“谢谢你,洛维,谢谢你……”
夏季雷雨,倏忽之间就有了要下起来的苗头。
与男人之间毫无情 欲的拥抱似乎从未有过,哪怕是幼年被父亲寥寥可数的几次拥抱也已经在记忆中淡化。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衣服。
沉闷天际一声惊雷过后,雨点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离这里车程大约半小时左右的机场,因为一名新近红起来的偶像而小小地热闹了一把。
“黎蔚!我爱你!黎蔚!我爱你~~”
少女们热烈的呼喊足以盖过雷声和雨声。
那是个符合少女审美的小白脸,有着比女孩子还要纤细的尖下巴和一双波光流转甄明瓦亮的漂亮眼睛。
坐进车里,小白脸那标准化的笑容瞬间收起,冰花般剔透轻慢的美艳在眉眼间自发弥散。
“梁先生怎么没有来?”
“可能是临时有事吧。”
他皱起眉,做什么事都没了心思。
临时有事的梁先生在落地窗前看雨,山上水雾蒙蒙,天也是暗沉沉的。
乌云之下没有开灯,他咬着一只苹果,在些微的暗色下用最舒适的姿势坐在单人沙发里,修长的双腿搭在脚凳上。
梁以庭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了很大的不同,但在他人眼中,他还是与以往一模一样。
黎蔚的车子在暴雨之下的盘山公路上疾驰,循着记忆里的路线,终于找到了这一处别墅所在。
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梁以庭放下苹果,亲自去开了门。
“你去了哪——”
昏暗的光线和水雾让人一时辨认不清,毕竟是有着相似廓形的人,但这只维持了一瞬间。他的语调瞬间转冷,“你来这里干什么?”
花一样的美人成了一只落汤鸡,经纪人替他打的那把伞正矗在两人头顶直颤。
暗光下心思也已经不知道转了几转,少年绽出最甜美的笑容,“梁先生。”
他顾自走进屋里,“你说好来接我的呀,怎么没有来,窝在这里干什么呢。”
那经纪人随后自动退散。
“我忘记了。”
没有经过同意就来这里,是种逾越和冒犯,但毕竟是宠过的少年,又有着那样相似的面孔,梁以庭不至于动怒。
他重新在那沙发上落座,吩咐道:“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别感冒了。”
黎蔚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扶着他的沙发靠背,低头索吻似的朝他靠近。
梁以庭捏住他靠近的下巴,那唇是蔷薇的粉色,没有唇纹,很是精致。
他在那唇上轻轻一吻。
随后又道:“然后离开这里,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少年猛地一怔,“你说过这里的别墅是留给我的!”
“我给你换了新的。”
“我才不要吸甲醛!而且、而且这里的装修不还都是你特地按我的喜好设计过的吗?不给我给谁?”
“都是环保材料,哪来的甲醛。”
“你要甩我了是不是?”少年控诉一般扬高了音调。
梁以庭蹙了蹙眉,不耐烦于他忽然之间的不聪明。
黎蔚失控了一样,整个人怒发冲冠,“你骗我!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混蛋!”从来没有对谁认真过的梁先生,对他认真过,温柔起来简直不像话,他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你疯了?”怒火换来的不是安慰和解释,只是冷冰冰的这三个字。
梁以庭看着他发疯,觉得面相一说真是迷信到毫无道理可言。都说尖下巴刻薄,不还是有老实可欺的,明明是相似的外貌特征,性格却天差地别。
“你以为我舍不得收拾你?”他说。
在黎蔚一顿哭天抢地之前,他从位子上站起身来。
那声音顿时截止。
“要我亲自扔你出去,还是你自己滚出去?”他一字一句地问。
黎蔚红着眼,抽着气转身跑了。
一场暴雨过后已是黄昏,夕阳浮出,天地间一片清爽净朗。
湿漉漉的山野间,下面是凝绿滴翠的大地,上面是连绵不绝的晚霞。
雨后的空气里有万物复苏的气味,那是屋前铁栅栏上的藤本月季所散发出的、特有的植物芬芳。
华丽而清冷的宅邸,因为一缕炊烟而变得有了人气。
李文嘉缓缓推开栅栏门。
院子里的榕树下多了一套炊具,一名厨师打扮的外国人正一门心思地归纳着器具和食材,张妈将一张碎花图案的餐布铺到一旁的杉木长桌上。
那是一种怪异的热闹,因为纵然如此,却依旧冷清。
梁以庭从冰桶里拿出一支酒,熟练地开瓶,给两只杯子倒上。好酒不一定是要年份最久价格最贵的,哪怕只是果酒,只要口味合拍,它就是最好的。
李文嘉在他倒满的一只酒杯前坐了下来,水晶杯壁上凝了一层诱人冰雾,一路走来也有些口渴,他直接拿起杯子喝了,才发现并不是印象中干红的涩味,而是清爽微甜、尚未完全发酵的甜葡萄酒。
厨师开足马力开始工作,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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