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宁终于抬头正视永延,并不否认,只低声道:“到时还请王爷代易宁照顾好煦云。”话一说完忽觉永延握着自己的手一紧,过了一阵方听永延问道:“上次你去见谢灵武时就这样说……莫非这次仍是要去寻他?”
易宁不答,恍惚间忽然想到一些事,只在眼前一闪就又都消逝不见。
永延停了一停又问道:“究竟……你们之间有些什么,竟让你对他这么在意?”
易宁心中一抖,只希望他不要再问,竭力平定心神道:“这不关你的事。”
“如何不关?”
永延突然翻身与他对面而坐,一双眼定定看住。相持一阵,忽然缓缓靠近低语道:“可知你如此在意他,我会吃醋……”易宁静静坐着与永延双眸相对,双手已被轻轻按住,隐隐听见呼吸却分不清是谁的,竟如此急促而热烈,想要分辨但集中不了精神。忽然间只觉极尽倦怠,不想再躲也不愿再想些什么……茫然间闭上双眼,接着感觉到永延的唇轻轻贴上自己的唇,很暖,很温柔,停了一停,离开,轻若落羽般落在眼上,鼻尖上,脸上,复又回来,沉重地贴在自己的唇上细细吮吻。
忍不住去回应,嘴巴微微张开便被迅速入侵了,唇舌被迫交缠但没有勉强,只有无尽的温柔……
两人就这样吻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分开。
再次对视时,永延的眼中有笑意温存,而易宁……则增了一分茫然。 [秋/bckden]
四十二
再次对视时,永延的眼中有笑意温存,而易宁……则增了一分茫然。
茫然……许是惊诧于这一刻心中满满的竟只有永延一人,许是无措于自己恍惚间已身陷其中无法自拔。不知不觉间已答应了永延不会不告而别,再抬头看满天繁星,只觉一阵昏眩,鸦羽般的夜色旖旎温柔。
下了高台,两人并肩在街上缓缓走着。夜深如此,路上早已空无一人,偶尔有老鸦孤啼一声,拣尽寒枝不肯栖,扑愣愣振翅飞去。北风打着旋儿卷过,残纸碎屑翩翩飞舞。许是因为两人近得没了距离,倒并未觉如何冷。易宁低头瞧着自己的宽大衣袖,软软垂下与永延的衣袖相叠,掩住了紧握的两只手。十指交织缠绵成网,这一牵住,就不想再放开。
虽是如此,心底却仍有一丝不安,说不清道不明。自永延表白心意起便一直隐隐如梗在喉,氤氲成阴霾挥之不去,愈往王府去时便愈清晰,直到王府高墙外,只觉眼角余光处有人影自墙内一跃而出,沿大街一路北去。
不由得一怔,易宁只觉这情景好生眼熟,心念一动间已放开永延的手自顾追去。追了半条街两人已渐近,借路边宅门上灯笼微光已瞧见那黑衣人背的竟是昏迷不醒的煦云。一时间心中又惊又疑,脚下却丝毫未放慢速度。就在将要赶上时,身前忽然多出一蒙面人,手中明晃晃长剑就刺了过来。易宁闪身躲避,见他身手不过如此略觉宽心,但念及煦云安危便不想多作纠缠,习惯性摸腰间才发觉自己并未带剑,不由得暗暗叫苦,心知速战速决已是无望。此时永延已至身旁,见状立时拔出腰间配剑递到易宁手中,易宁看也未看已接剑在手顺势刺出,一面让永延去追赶先前的黑衣人。永延道了声小心便一个燕子窜云纵身跃出。眼前这蒙面人意欲拦阻却被易宁抢得先手,一时间剑影如山重重压下,不过几招蒙面人已招架不住额上见汗,忽然猛攻几剑,趁易宁闪躲时一扬手洒出漫天白雾。易宁以前在这上吃过亏,如何能不留心。见他伸手入怀时就已有防范,自然未吸入口鼻之内,但视线为粉雾所阻,待跃出时已失对方踪影。易宁皱眉环视一圈,这才急急向永延消失的方向追去。
追了一阵不见三人踪影,易宁在一处三岔路口停下来仔细观望,心里甚是焦急。忽觉全身躁热难当,伤口也阵阵作痛,料想是方才提气打斗奔行引动毒伤发作,正欲按红衣传授的心法调息一番,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交手之声。他猛然一惊,想起永延手中全无兵刃如何招架得住,也顾不得身上火烧火燎忙循声狂奔而去。七转八折到得一处空场上,只见两人打斗正酣。那黑衣人背着煦云与永延缠战,手中一柄长剑疾如闪电明若秋水,出招极尽狠辣全不留半点活路。永延手无寸铁只能左支右绌,又碍着煦云不敢放手近身一搏,应付得甚是吃力。易宁忙欲上前,黑衣人见他赶来心神骤分,突然将煦云往身前一挡,永延原本一掌拍出只得死死煞住,黑衣人趁他不及出招就是一剑劈下——易宁眼见自己已来不及出手相助,只觉心头似被人大力绞拧猛然痛彻骨髓。刹那间周围一片死寂。
铛锒一声,黑衣人手中长剑已断为两截。
那一刻易宁怔住,身上依然是火烧火燎,却自心脏处缓缓生出一丝冰冷,那冰冷一点点蔓延,一寸寸吞噬,直把血管中的液体全数冻结,直到挣脱出肌肤的束缚在衣衫间化为冷汗淋漓,那一刻黑夜中所有温存所有暧昧所有怦然心动都化成了寒风中的一滩水——
夜凉如水,心凉亦如水。
眼睁睁看着永延情急之下手中神奇般出现的短刃,眼睁睁看着它只一搪便断开长剑。这一瞬还来不及庆幸永延的安然无恙,下一瞬已自指尖至发梢全然僵硬麻木。
他无法思考。茫然间看到黑衣人似欲逃离,茫然地迈步追赶,茫然地将永延甩在身后……只觉心脏猛烈收缩,却又迅速爆裂开来,眼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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