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许多。
红衣见他情形,便再把脉,然后缓缓道:“照你今日逼毒成效,只需每日打坐半个时辰,七日后毒便完全解了。”易宁微微皱眉。虽不过一眨眼工夫,红衣却看得分明,冷笑一声道:“嫌七日太长?”
易宁不知他为何如此问,略沉吟一下才点头称是。红衣盯住他道:“想来王捕头中毒前是有什么急事,被嘉祐耽误了?”
他的容颜极尽精致秀丽,却透着一派孤傲冷漠,丝毫不显柔弱妍媚之态,一双眼更是深邃凝定,盯着人时竟能直瞧进心底让人无所遁形。易宁被他说中心思也是一怔,犹豫一下才答道:“实不相瞒,在下尚有恩怨未结,已打算待解毒后便离开王府。”
“既然要走,当初却为什么来?”红衣又问。易宁沉默。红衣冷笑道:“我知道了,是为那天那个小倌。”易宁听他的语气甚是轻蔑,不由得微一蹙眉:“正是。”红衣哼了一声,道:“你放心得下他?”
“是。”易宁强压下心中不快,淡淡道:“在下信得过王爷对煦云一片真心,想来朝夕相处日久煦云也定会有所回应。在下再留在这里便多余了。”
红衣默不作声,半晌忽然问道:“你与永延相识多久?”
“……约有一个来月。”
红衣听了神色略略缓和下来,道:“一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要认清一个人也够了。”易宁不答。红衣又道:“你既然要走,便早早去吧,记得千万莫被永延发现。”听得这话,易宁不觉诧异,正欲问时却有人来请用膳,说是酒宴已备好,王爷正在花厅恭候。
“知道了。”红衣应了一声,见来人退出去才转头向易宁道:“你且先去,替我向永延说我有事先行离开,过两三日再回来。嘉祐暂时托他照顾,若有差池,我与他师傅都轻饶不了他。”易宁心中仍有疑惑,但红衣既已如此说了便不好再追根究底,只得道:“多谢阁下施以援手,易宁一定将话原原本本带到。”红衣见易宁答应,这才放心出门离去。只见他举止间无尽fēng_liú雍容之态,当真是翩若惊鸿直如要御风而去一般。易宁这时方觉煦云会看得眼不错睛倒也情有可原。一面想着一面也出了门,沿小路向花厅走去。
又是时近黄昏。易宁想起煎饼鸡蛋的比方不禁一笑,心想自己就算离了王府,但见到落日也必会想起永延,怕是一辈子都记得清楚了。不知不觉间已到花厅门前,忽然一阵极尽爽朗清亮的少年笑声传出,让人只听着也觉心中豁然开朗。进去才知笑的正是嘉祐。只见他半倚在永延身上笑得浑身打颤,拍案叫绝道:“小云小云你太厉害了——”见此情景,易宁下意识顺嘉祐目光看去,却见煦云脸泛绯色坐在永延另一边,虽是副又羞又急的神情似在辩解什么,眼中仍是笑意盈盈。见易宁到来便起身快步迎上,抓着他的手只道:“宁哥评理,嘉祐哥哥跟王爷一道欺负我。”
永延见煦云拉着易宁不放手,便也上前,对煦云笑道:“怎地成了我与小师叔欺负你?分明是你与小师叔商量好了要骗我吃掺了辣椒的点心,被我识破又不肯喝罚酒。”又转头向易宁道:“易宁来得正好,你倒说说看,煦云明明说好喝一壶却只尝了一口,当如何罚法?”
嘉祐听他这样说便笑道:“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是跑不掉,小云过来,我代你喝一半。”
煦云听了不依道:“分明是你的主意,闹破了却非要我喝,你该罚一大半。”
“大半就大半,怕什么。”嘉祐一笑,抓过酒壶便豪气纵横地灌了一大口,却猛地全数喷出,大叫好酸。永延抚掌大笑,原来他早在酒中掺了半瓶醋,煦云只喝了一口并未注意,还道是什么古怪酒自己欣赏不来。嘉祐便上了当。
易宁见这三人笑闹成一团,一时间只觉哭笑不得。暗忖不过一个时辰,怎地原还是冤家路窄的两个小家伙竟同仇敌忾起来。
四十
打闹一番,好容易安静下来重新落座。易宁在煦云身边坐定,见李颖宇正在对席便唤了一声李先生。李颖宇点点头并不回话,只顾自斟自饮。易宁也不以为忤,无意间忽见永延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这才猛想起红衣的嘱咐,忙照原话说了一遍。话音一落,永延尚未反应,嘉祐却大力将筷子拍在桌上,起身便要冲出厅去,忽停了一下折回向易宁道:“他可曾说约在何处?”易宁摇头。嘉祐怒道:“你怎地不问清楚?”恨恨地一顿足,飞身追了出去。易宁怔了一阵看向永延,永延笑道:“无妨的。小师叔自小便与二师叔形影不离,现下见二师叔不告而别自然急怒,想来是觉得此刻追去尚能赶上,若无结果等下自然回来。”
易宁听他说着,忽然想到自己本也打算几日后不告而别,却不知王爷是否也会追来?这样一想却又忍不住自嘲一笑——与王爷相处方几日怎就这般依依不舍起来?便是对大哥二哥也不曾有过。一面又见煦云望着嘉祐远去背影眼中露出些许关切之色,一时间不由得怜惜起来,心想这孩子生性太过纯善,不知自己走后可会安好无恙。
翻来覆去想过几遭,全然不觉自己碗中已被煦云夹来的菜堆得满溢出来,直到永延笑着道:“易宁只管愣什么?菜都凉了。”易宁才猛醒过来,察觉自己失态。好在煦云只顾夹菜并没注意,永延也只佯作不知。倒是李颖宇一言不发,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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