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殊看着这个动作,才想起来,号称移动的票房的张正则。张正则年纪不过四十,却已是国内很有票房号召力的人。梁殊对他了解不多,但却知道他有独立工作室,他喜用新人,能赚钱又能捧人。梁殊用余光看了看沈安尘,收回目光,正视眼前几人。
梁殊是吧?来,看这个,演一段,云生。张正则一张纸递出来,梁殊上前几步接过,又退后几步。纸张边上被装订过,看里面内容,是剧本的一幕。不过一页的剧本,没有前情后果,当真是有意为难演员。梁殊倒不在乎这些,只认真看了这一页的字。大概是男主角怀风在吹笛子,女主角昭言坐在一边听,云生躲在一旁看。剧本是没有人物的具体心理描写,连云生的神态动作都没有。梁殊看完了,问张正则:请问,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张正则说:云生是怀风的师弟,昭言是他们竭力保全的公主。
梁殊想了想,说:好的,谢谢。我可以开始了吗?
张正则点头。
梁殊便走向靠门的位置,又朝他们微微鞠躬,便开始。
起初的脚步轻快自在。青衣少年面带微笑地略昂首向前看,甚是期待的样子。走了几步,脚步却慢了下来,直到最后,终于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仍是远远向前看着,只轻轻闭眼,似乎在认真听着什么声音。再睁开眼时,已没有了轻松愉快的笑容,只是眉目低垂,明明看向远方,眼神却清浅又无力。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面容上没有很大动作,却能显见他低落失落。少年的手慢慢抬起,随意地搭在墙边,尔后仰头深吸一口气,身子向墙边靠去,动作缓慢,最后两手在身后同墙抵着,人却背向着墙,低垂着头,静默而低落如雕塑。
就这么很短的一点,没台词。表演结束,梁殊站到了中间,看着张正则。
为什么这么演?张正则问。
为什么不这么演?梁殊很平常地反问。
噗!已经有个在喝茶的人喷了一口水出来。
听到师兄吹笛子,怎么会这么演。张正则有几分责问的意思了,似乎很不喜欢梁殊的诠释。
梁殊微微向他鞠躬,道:剧本为什么要给云生一个听到怀风吹笛子的动作神情特写?必然是因为这里有值得展示的地方,有不可不表现的画面。寻常听到人吹笛子,不会怎样,可是看到平日最亲近的人,跟别人在一起的样子,当然不大高兴。
你这不只不大高兴。张正则摸了摸胡子。
是吗?梁殊说,我并不知道准确形容是什么感觉,我只是想,如果我哥哥跟一个突然闯入我们共同的生活得人很亲近,我大概就是这么个反应。
张正则笑了笑:我是该说你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呢,还是该说你真是有个性呢?
这话不好听,梁殊却仍旧站得端正:谢张导教诲,只是我愿意按照我的想法来说来做罢了。
张正则又朝边上的人说了几句话,对梁殊说:剧本拿好,换了衣服就可以走了。
梁殊莫名其妙地被人叫来又莫名其妙地被带走了,还被人这么有点下马威的意思教训了一顿,也不生气,反正来这里就是为了给路小园送东西的,想不到临了还得了本名导演的剧本,也不算亏。
张正则看梁殊走了,笑嘻嘻地向沈安尘说:表演得挺简单的,也不浮夸,是个苗子。我觉得你的地位要被威胁了。要不要先打压现在还是弱鸡的小朋友。
沈安尘起身往门外走,张正则也跟了上去。
云生找的不易,不过,反正又不是我为《西出阳关》惨淡经营,打压他对我也没什么坏处。沈安尘边走边轻松地说。
张正则知他取笑自己,倒懊恼起来:说起来也真是,太他奶奶的流年不利。我写了那么久的那么好的本子,偏偏那么多事。你说,我想要梁书演吧,梁书死了;我退而求其次找了那个谁吧,都开拍只差一周了,那个谁又拍个电视剧出事故。
沈安尘走上门口的车,等张正则也上来了就关了车门,同司机说:回公司。然后才慢悠悠对张正则道:所以你这回最好求神拜佛别让梁殊有什么事。
第十七章:福气
梁殊换好衣服出来,已经快四点了。拿着厚厚的剧本站在优橙大厅,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梁殊叫了人先到优橙接他,再回公寓拿东西,回到卓家老宅的时候是五点多。
梁殊也不担心今天发生的事情,只等着经纪人忙里抽闲给他电话通知。准备好晚饭,简单做了几个小菜,才去整理了行李。
卓逸回到家,梁殊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
梁殊把温热着的菜摆上桌子,跟卓逸一起吃饭。
吃完饭,梁殊抱着剧本窝在沙发看。卓逸把切好的苹果递给他,梁殊接过就吃。
今天怎么到优橙去了。卓逸也在看文件。
路小园忘记带东西了,给他送去。后面又有个试镜,就刚好直接去了。梁殊说。
卓逸抬头看梁殊拿着剧本写写画画的,看他无意识地眨眼,看他时而抿紧时而翘起的嘴唇,越看越不想让他去演戏了。
卓逸叹了口气,还是收了目光,专注地看文件。
睡觉之前接到经纪人通知,明天签约,下周三开拍。梁殊虽然对这次的奇遇和这部电影如此快的不寻常的脚步有些好奇,但思考一番,觉其中定然有原因,说不得原因还是利于自己的。
第二天同经纪人去签约的时候,经纪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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