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回身,上下打量这人,见他一身麻衣——曾是医仙穿过的,头戴斗笠——曾是医仙戴过的,虽然说话瓮声瓮气,却全无一点佝偻之态,哪里是什么老者,分明是个乔装改扮的。
水渐心中有了数,不疾不徐道:“老人家,你要上哪里去?”
水新正站在原地等待水渐表扬他功夫好,能把捆仙索轻而易举地震断,没想到水渐好像没看到一样,轻描淡写地带过,这种失落感是什么?
“呃,我、我其实也没打算去哪里,不知道小兄弟你要去哪里呢?或许我们能同行一程?”
水渐笑道:“我要到维扬城里去,恐怕要赶夜路。”
水新忙道:“没关系,夜路而已,我……老夫还是能扛住的。”
水渐点点头:“那就走吧。”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水新赶忙跟上他。
水渐走得很快,完全看不出刚失去大量内力,身体空虚的状况,水新跟在他后面,心里隐隐担忧,早知道他就趁着水渐昏迷时,把内力还给他了……
可是,水新其实并不知道怎么把内力还给水渐。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中蛰伏着一股纯阳内力,被他的幽冥真气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怎么办才好呢?除了跟在水渐身边保护他,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等到易容固定下来,他又恢复了水新的面貌,到时候再光明正大地见水渐好了。
嗯,总而言之,天魔功第三重冲破之后,水新的功力是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但是他的记忆……依然停留在原地,三年以前的事情,他仍然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啊,出来啦!”水新赞叹道。
一阵凉爽的风问在脸上,夕阳刚刚落山,余晖抹在西天,空旷的田野从那边绵延伸展到脚下,这里已经是维扬城的地界了。
水渐问道:“老人家,你的脸怎么了?”
水新慌忙压低斗笠边沿,遮掩道:“方、方才不小心闯进那个鬼地方,脸上中了毒,这会儿恐怕有点肿。”
水渐道:“哦?是吗?在下懂点药理,可否让在下看看?”
水新赶紧拒绝:“不用不用!”
水渐道:“既然是中毒,还是早点看看的好。”
水新拒绝再三,水渐才没有继续要求。
两人沉默地向维扬城走去,走了一段,天黑下来,水渐的步伐放慢,开始喘息起来,水新瞥见他一手攥着肋下的衣服,多半是体力跟不上,水新心中一揪,十分想出手带他用轻功回维扬城。
“小兄弟,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然老夫带你回去?”水新轻咳一声。
水渐气息不稳道:“我不是累了,只是被一个白眼狼打伤,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水新一噎,白眼狼?打伤?哪里有这么一出?
水渐毫不客气地抓住水新的胳膊,道:“既然老人家这样知恩图报,那就带我回维扬城吧。”
水新又是一噎,所以带他回维扬城其实是“知恩图报”了?
水新默默扶住水渐,正要用轻功,水渐忽然又道:“老人家,你这样是不行的,轻功带人,要搂住在下的腰,老人家莫非没带过人?”
水新心里“呸呸呸”,谁规定说轻功待人要搂住被带人的腰了?不过,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水渐上次带他出迷阵的时候,就是搂着他的腰的,那样确实稳当些,而且,水渐现在内力全无,体力也没恢复过来,还是搂着他吧。
水新伸手从后面搂住水渐的腰,唔,水渐的腰比他想象的粗,平时穿着蓝色弟子服、系深蓝色腰带时,水渐看起来就像青竹一般颀长清俊,没想到实打实的测量一下,他竟然有些搂不住。要搂住水渐,水新的肩膀不得不紧贴着他,上半个身子好像要钻到他怀里一样,这到底是谁搂谁啊?
水渐只觉一片清香飘过鼻端,低头看去,却是一个煞风景的大斗笠,他不由皱眉,随手掀了斗笠:“老人家,你这斗笠碍事得很,我先给你拿着。”
一阵风吹乱水新的头发,他吓了一跳,想去抓斗笠,胳膊却被水渐紧紧夹着,他又不敢用力,怕伤了水渐,急道:“你、你把斗笠还给我!”
水渐唇边溢出一丝笑意,这时候他再看不出这人是谁,他就白长了一双眼睛了。他低头向怀中那人看去,只见乌发如瀑垂落耳畔,半遮半掩见肌肤胜雪,尤其是那只小巧的耳朵,泛着微微的粉红,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老人家,别躲了,让我看看你的脸。”水渐笑道。
长发飘动,怀里的人扬起一张小绿脸,朝向水渐。
水渐脸色一变,当即把斗笠扣回这人头上:“老人家,你中毒不轻,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说着,也不喘了,推开水新,大步向前走去。
水新被他晾在原地,斗笠斜扣在脑袋上,露出半张绿脸,样子十分滑稽可笑。
“你、你这个混球!”水新恼怒地扶正斗笠,追上去,他必须要教育一下水渐,什么叫尊老爱幼!
两人到达维扬城时,城门早就关了,水渐望着城头,心里想着许多事情,表情一时凝重。
水新在旁幸灾乐祸,看你没有武功,怎么上得去!
水渐忽然捂住嘴巴,咳嗽起来。
水新立刻冲上去,急急火火地问:“怎么了?哪里难受?来,抱住我胳膊,我带你进城!”
水渐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条手帕,擦干净手,道:“风有点大,今晚还是找家农舍住着吧,先不进城了。”
水新松了口气,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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