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怎么这般早就到了,府上人都没起来, 大人们用过饭了么?不如在府上一起?”
“不用了, 侯爷,事出突然, 还望侯爷见谅,今日来是为两件事情, 一来府上的账本本官已经带着人查阅过了, 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请侯爷让府上的人准备好今年的税款,不日本官就会派人送回京都。二来,请侯爷将府上府兵的花名册交给我, 并带我去侯爷驻兵的地方瞧瞧。”
“谢大人,税款府上早就准备好了,大人岁时可以清单收缴。不过府兵,只怕这会儿去了时候太早, 不如等用过早饭,老夫再带着大人过去。”孙天永提议道。
“呵,是本官冒失了, 一大早在此打扰了侯爷清梦,这样还请侯爷将令牌交出来,陆侯爷已经去了您驻军的地方查看,我怕他受到阻挠, 还请侯爷给个腰牌,让我给陆兄带过去。”谢宣道。
孙天永立刻警醒,道:“不用不用,老夫已然清醒了,我去拿了花名册便能出发,请大人稍等片刻。”
孙天永硬着头皮带着谢宣到了校场,因为知道陆檀已经去了,路上是一点儿没敢耽搁。本来以为陆檀手上没有什么人,自己手下的人好歹能拦着让他进不去,谁知等二人到的时候陆檀竟然已经坐上了校场主帅的位子,所有府兵也已经集结在训练场上。
孙天永带着谢宣上了校场台子,陆檀挑了眉道:“谢兄你来晚了,没瞧见方才一出好戏。”
“侯爷说笑,我府兵校场能有什么好戏?”孙天永扫了一眼下头,各个都是灰头土脸。
“当然有,永郡侯的府兵好教养,我想进校场被人拦下,我便让人送了一把火去营房,你瞧这不是就进来了么?不仅进来了,还帮着侯爷清点了士兵。谢宣,人数我点过了正好一千,花名册什么我想不用了。不过有两件事我倒是好奇,请永郡侯赐教。”
孙天永听到陆檀说自己放火烧营已经火上心头了,这营房可是前两年刚修缮过的,花了大价钱,府兵都还没用上两年,就这么被烧了。不过碍于身份,人家是真正的侯爷,正二品,自己不过是个郡侯,官品上连个知州都不如,只能拉下脸来,道:“侯爷请讲。”
“其一,太|祖当年行《封侯令》时白纸黑字写了每位郡侯府兵不得超过一千人,营敌不得超过二十亩,方才我已策马沿着整个营房跑了一圈,才知道永郡侯真是好大的手笔,这营房少说也有八十亩,是当年太|祖规定的四倍。带过兵的都知道,八十亩的营地莫说是一千人了,用得省些一万人都能放得下,我倒想问问永郡侯你罔顾法治修这么大的营地居心何在?”
“回禀侯爷,营地是前两年将士们闹着不好才扩建的,当时正好有这么块地,便用上了,并非是有意为之。”
“我管你有心还是无意,私建军营这条罪状永郡侯是逃不了了。我再问你,方才营房走水,我听到有将士谈论羡慕那些没在名册上的人,能回家还能领月钱,侯爷,难不成这永郡侯府上的花名册有两本?”
“陆侯爷,只怕是您听错了,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哪里会有不劳而获的好事,怕是那些士兵只是在说自己心中愿望,侯爷误听了。”
“孙天永,年满六十的人是你可不是我,说谁误听呢?来人,讲那两人给我带上来。”陆檀一声令下便有人带了两个身着府兵制服的人出来。
“参见侯爷,参见侯爷。”那二人不知自己犯了何罪,吓得面色铁青。
陆檀起身走到两人跟前,道:“把方才我听到的你二人说得话再当着你们永郡侯说一次。”
“回,回大人,小人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二人纷纷摇头。
“不知道,行吧。我料想你也会说不知道,不过我宽宏大量再给你二人一个机会,就讲讲那个叫何顺的人便好。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说,不过我有必要让诸位知道,小侯我十岁便随父亲上阵杀敌,冲锋陷阵取敌人首级,平生最痛恨的不过那些愚忠的人,不知二位想起了么?”
“想起了,想起了。是我说的,那时候以为大营起火,逃命之时便跟孔五说羡慕何顺他们,十日前就放了假,现在都不用回来,每月都有月钱领,虽说比我等少了五钱银子,可是乐得自在呀,还能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人被陆檀一吓,便如竹筒倒豆,全说了。
“大人这只是一面之辞并不能证明什么。”孙天永死撑着。
“孙郡侯说这是一面之辞?那不知瓜洲城二十里外茶园三个村子里共计一千五百名男子的话是否也是一面之辞啊?”陆檀起身,谢宣就驶站到了主帅的位置跟前。“说来也巧,前日我收了大人的账本便去了那茶园,听人说往日里都是剩下的姑娘婆子采茶,今年碰上了好时候家里的男丁全都回来了。永郡侯,这还只是三个村子,谁知道其他村子还有没有这样的人在。你好大的胆子,私增府兵是诛九族的死罪!来人,将永郡侯拿下。”
永郡侯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入狱,被抓时毫无反应,直到入了府衙大牢,才回过神来。二十日前刚收到《保侯令》他便想了办法,好在这些年账本做的不错,税收一块本就不是难题,坏就坏在两年前他多招了府兵,便趁机翻新了营房并将其扩大了许多。这些一看就是违制的,不过算算时间如果谢宣他们真的按照皇榜上推行《保侯令》的路线走,他还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另一处营房,谁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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