骢一阵大笑后,道:真是可笑之极,心怀旧主视为不忠,他日若是别国也兵临城下,所有臣民均效忠新主,独留你孤家寡人一个,向谁效忠去?
元文敬沉下脸,尽管这宫规里主子和奴才之间的关系,和君臣间所谓的尽忠意义不一样,但此时让这个敌国的大臣抓了文辞疏漏,不免有些挂不住。
伶牙利齿,看你在刑仗下,嘴巴还能不能这般凌厉?
慎刑司接到旨意,很快带着人和行刑的一应用具赶到。
贺兰骢岂能让他们把自己真的当做一个宫奴般对待,反抗在一瞬间爆发。
元文敬看着倒地的小太监,颇好心地说道:延平侯是有大志向的,区区北苍王宫岂是你的容身之处,不过,贺兰太妃却是要在这里安度晚年的。
大姐贺兰骢低喃着,垂下刚刚还在反抗的两手。
元文敬虽然也觉得拿个女人威胁人,有失男儿本色,但此招屡试不爽,他自己也无可奈何。
人被牢牢地绑在行刑的长登上,外衣被撩起,亵裤被扒下,贺兰骢顿感一阵屈辱。
慎刑司的掌刑太监高高举起梃杖,刚要行刑,被元文敬拦下。
等等,二罪归一,杖责五十。不过,为了给延平侯张个教训,还望延平侯自己喊数。
行刑开始,啪,啪,啪
灌了铅的空心竹杖,打在身上,只要行刑的人手法好,外表不会伤的很厉害,但内伤确是非常严重。
贺兰骢咬紧了牙关,没有报数,也没有发出其他声音。
停!元文敬拦住行刑的太监,问计数的太监,几杖了?
回陛下,已经七杖了。
元文敬皱眉,延平侯,朕劝你,最好按朕的意思来。你若是能撑到刑仗折了,朕也不为难你。若是撑不到,最好自己喊数,否则,这刑仗不会停。何时算行刑完毕,以你自己喊的数为准。
小皇帝手一抬,行刑继续。
啪,啪,啪
贺兰骢依然没有去喊数,竹杖一下一下打在身上,痛入骨髓。
元文敬坐在一旁,又惊又怒,这人真是倔强的厉害!
又一杖落在身上,贺兰骢暗想,不可如此下去,虽是受辱,但保住性命才有逃离的机会。咬了下牙,贺兰骢终于开口:一,二,三三十一
忍着剧痛,贺兰骢自己出声报数,但还是坚持不住,晕厥过去。
泼醒!元文敬冷冷下达命令,早就提醒你,不听,非要吃了苦头,才知道厉害。
冰冷的水泼下,连昏迷这种逃避痛苦的权利也被剥夺。
缓慢苏醒的贺兰骢,意识才恢复,小皇帝如魔鬼的声音又传来,还有十九杖,延平侯可要数好了,别漏下,不然这多挨的可是不计数的。
剩下的十九杖打完,贺兰骢已经大脑混沌,元文敬走过来,蹲了下来,与刑凳上的人平视。
不知好歹的家伙,早早报数,何苦多挨那几十杖!
贺兰骢眼前一阵阵发黑,根本无法留心小皇帝的话。
意识再次归于黑暗前,他听到小皇帝似乎说:带下去,给他上点药
第六章:过往与阴谋
北苍王宫的东北角,有一座怀思堂,这里,供奉着圣武帝的生母端慈太后的灵位。
每年的重阳节,上及人臣,下至普通百姓,打扫房舍,鬓插茱萸,坐饮菊花宴时,只有深宫中的九五帝王,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怀思堂,一坐就是一整天。
紫檀木供桌正中,是端慈太后的灵位,而左右两边,似乎还有两个灵位,不过用黑幔遮住,不知何人。
安荣缓缓走了进来,元文敬道:过来坐吧,只有这一天,朕可以和你没有主仆之分,一起说话。
多谢陛下。安荣坐在皇帝身后,陛下,他的伤,用了大内的御药,没有大碍。
师伯。元文敬沉吟了片刻,开口叫了安荣一声在禁宫内不能让别人听到的称呼,师伯,朕,想念母后了。元常和朕说,折磨再多的人,也无法让母后复活,你说,朕该怎么办?
安荣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痛楚,陛下,奴才可以像你小时候那样,说句话么?
讲吧,这里只有你与朕两个人。
恕奴才大胆,陛下,你不是坏孩子,只是有些事,令你迷失了心智,寻不到方向罢了。
元文敬站起身,道:师伯,你也认为朕做错了对么?
安荣摇头,奴才从不认为陛下有错,帝王做什么,是不需要理由的,无论对与错,只要做了,就是对的。
朕为什么会这么做?皇帝语气急促起来,指着供桌上的排位,道:师伯,你和边上的两个男人,都和她有着密切的关系,可是你们谁知道她心里的痛苦!
唰的一声,端慈太后牌位两边的牌位上的黑幔被扯下,一个上书大行皇帝元慕康之灵位,另一个很简单,只书写着文士顾铭洲之灵位。
皇帝的脸涨的有些红,指着先皇的牌位,大声道:他为了得到那个男人,控制那个男人,把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女人立为皇后。立了皇后,弃于凤栖宫三年不闻不问。为了和那个男人能够长相厮守,为了给皇家一个交代,他强迫了不喜欢的女人,让她为自己生了儿子。可生了儿子又如何,他还是弃她们不顾!
安荣垂下头,他知道,这是皇帝心中永远的痛。
皇帝很激动,朕的母后,流的眼泪,比喝的水还要多。为什么她的眼睛会瞎,师伯,你难道会不知?顾铭洲死了,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谁知东林使者奉上一副美女画像,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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