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站起来,人还没立稳时,便用力甩开了我的手,抖开拳头,风般如约而至。
我迅速挡在宝的身前,替他挨下了这一拳。
罗遥没想到他运足力气的一拳竟是打在了我的身上,他定定地看住我,近在咫尺,我们对望着,我知道,他这一拳必须得还回来,否则他的气绝不能消;而他也知道了,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宝要不要我也好,只要有谁敢伤害宝,我都会第一时间站在宝的身前,可以说,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本能。
蓦地,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东西,我想,那有可能就叫做“万念俱灰”。
罗遥微点了点头,颓然地坐下来,燃起一支烟,纤瘦的身体深深地埋进沙发里,目光定在前方的某一点,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平静而淡漠,他说:“你们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沧海难为水
“对不起。”我说,真心的道歉,我不是傻子,罗遥对我的好,我又岂会察觉不出?但,终究还是应了那样一句话,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脚下虚浮地被宝拉着走出酒吧,这一路,我们都被各种各样的视线追随着,罗遥在这个城市里的年轻人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我相信在这个酒吧里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他,所以人们才会如此好奇。
在出cool之前,我回头又看了罗遥所处的位置一眼,隐约中,我看到已经有人走了过去,好像是李总,而且还有几个人的举动也显示出了对罗遥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我不管罗遥在社会上有多么吃得开,但这毕竟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所以我挣脱开宝的手,靠在酒吧门口打电话给大毅。趁着我的酒劲儿还压制得住,意识尚算清醒之前,请大毅帮忙找人保护罗遥,大毅满口答应下来,并说他的人已经在cool了,要不然宝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我放心之余看了眼宝,宝则是在失神地遥望着长街的尽头。
然后我们打了辆车回家,谁也没再理谁。
路途有些长,于是酒意再次凶猛侵袭的时候,我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被人架出了车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宝的头竟然就在我的心口处,而我的胳膊则是搭在他的肩膀上,此时,他正架着我歪歪斜斜地奋力挪到电梯门口,然后他靠在墙边支撑着我,累得直喘粗气。
我苦笑了下,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离开宝,自己率先钻了进去,虽然样子有些可笑,明明想动作潇洒点儿的,走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宝几次要过来扶我,我都将他推开了,我不想碰到他,哪怕一点点,我都怕我会将此刻好不容易收拾起来的自尊心丢掉,如果那样,我可能会再次乞求他爱我,也许我会哭,也许我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也许我会死抱着他不放手,以最最卑微的方式,做一些事后连自己都会深觉不耻的事……
而,若我真的这样做了,他能够心软,要我怎样都是心甘情愿的,但是,自从他说了那些无情的话后,我就知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了,所以,我刻意将我的心紧紧地封闭住,尽量做到不听不看不感觉,用来保有我仅剩的这一点点傲骨。
好不容易挨进卧室,我将门随手关严后,一头倒上了床,衣服不脱脸不洗,我现在只想去梦中与周公下棋,但是显然我的耳朵还不打算这么快休息,因为我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了水声,隐隐约约的,我勾了勾唇角,心想,宝本来就有点儿洁癖,而他又是那么讨厌cool那种地方,回来后不将自己从头到脚地洗刷几遍才怪呢,呵呵。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
宝是要洗刷没错,但却不是他自己,而是我。
几声敲门响之后,我听到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说:“洗澡水我放好了,你出来洗洗吧?”他这举动,倒有点儿像小媳妇。
不过,我不吃他这套!翻个身,我继续睡我的。
“叩、叩、叩……”宝大有不达目的不死心的意思,见我没回应,他又敲了敲门,然后加大了音量,说道:“你洗个澡吧?”
我依然故我,做失聪状。
静默了一会儿,我以为他可能离开了,但是为什么没听到脚步声呢?我奇怪着。
然后,就在我更加专注于门外的动静的时候,我却听到——“哐——哐——哐——”这完全是在砸门!
“干嘛?”我坐起来忍无可忍地冲着门大吼。
“出来!洗澡!”宝的嗓门儿比我的还大。
“不洗——”我气运丹田,声如洪钟:“别来烦我!”
如此又是一阵静默,于是我忽然有种解气的快感,心想,宝大概要被气炸了,嘿嘿。
然后,我知道了,这一回,我确实猜对了,宝是真的被我给气炸了——
不大一会儿,就见宝扭开房门,大步走了进来,脸色铁青地瞪住我,沉着声音,他从牙齿缝儿里挤出一句:“你洗不洗?”
我眯着不甚清明的眼瞅他,心说,小样儿,跟我来硬的是不?从小到大我都让着你,你以为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还会让吗?
“不洗,怎么着?”我故意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慢慢腾腾地再次点燃引线,作势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以一种无限回味的表情阴阳怪气地说:“罗遥的味道真好闻,我可舍不得这么快就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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