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里除了身为弦若上仙的记忆,还有他所有的法力,若舍了血魂,就等于舍弃所有,那么顾颜夕的一生完结,就代表着灰飞烟灭。
千夜旬承受不起这个结果,所以他宁愿担忧痛苦,也要让自己恢复仙身。
而现下,担忧的人变成了自己。千夜旬的存在一直是个谜,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三界他属于哪一类。
如果他被三界视为异类,会不会被清除。
同样的,顾颜夕也无法承受失去千夜旬的痛苦。
弦若的性子冷淡,不代表他不会爱上。只要两人在一起,即便是遗忘,即便是看淡情爱,终归是有希望重聚。
若人死魂灭,什么希望也都没有了。
这一次的疼痛显然比上一次要长久得多,痛苦得多。
待千夜旬平息时,亦是一个时辰之后。他脸色更显苍白,衣服也被汗水打湿,顾颜夕心疼他,一语不发的用了法术为他换了干净的衣服。
细心的用袖子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水,顾颜夕始终一语不发,但眸子里的心疼与怜惜惹得千夜旬心中酸涩。
“小颜,我没事了。”千夜旬拉下顾颜夕的手,温柔的握在掌中,手指与他纠缠,每一个都被仔细的抚摸过。
“我知道。”顾颜夕敷衍道。疼成这样还说没事,分明是安慰人。“这次比上次疼的时间还久。”
千夜旬想了想,还是决定据实以告,“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尽管知道顾颜夕会因此更加心疼,但就是享受着他为自己着急,伤心的样子。
果然,顾颜夕不语,紧紧的搂住他,将脸颊埋入他的胸前,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千夜旬无比温柔的拥着顾颜夕,“你想到什么了?”
“你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份?”
“不知,就连柳眠也不知。”千夜旬立刻明白顾颜夕所担忧的,虽然不无可能,但为何是现在,“你怕我的存在不容于三界?”
“嗯。”顾颜夕轻声嗯了一句,手下突然抓紧千夜旬的衣襟。
千夜旬伸手覆上顾颜夕的手,握住他的手,细细摩挲,叹息般的说道:“你总说生死有命。”
“你不同的。”顾颜夕慌乱的抬起头凝视着千夜旬的笑颜,他一直都是这么俊美,淡淡的笑容,对自己满是疼惜与怜爱,这句话怎么会适合他。
千夜旬笑而不语,低头轻吻顾颜夕的额头,叹了口气。只是这样拥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快到卯时,俞泊寒站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该是了结的时候。”
四人隐身进了俞府,俞泊寒轻门熟路的来到了俞朝威的书房。
此时,俞朝威并不在书房,他正在后山练剑,发泄心中积累的怨气。
府中出了两起命案,死法怪异,关于凶手的线索更是没有,而且江湖中的动向也很正常。
这般离奇的案件,从未遇到过。高超的武艺在这个扑朔迷离的事情前也是毫无用武之地。
越想越烦躁,俞朝威每次出手都非常狠厉,仿佛将身边的一草一木都当成了凶手。
俞泊寒打开了密室的机关,江易泽好奇的跟在最后,看着门被关上,虽然密道瞬间黑暗了一下,但前面的烛火明亮,并不影响向前走。
一踏入密室,俞泊寒的心竟有种沉重的感觉。江易泽走在最后面,并不能第一眼就认出贺祁霖。
贺祁霖正伏在书案上练字,听闻脚步声并不是俞朝威的,并且还不止一种,便疑惑的抬起了头。
面前的四人并不熟悉,这也是十一年来,第一次见除俞朝威以外的人,心境难免有些激动。
“爹。”江易泽看到贺祁霖后,激动的大喊道,快步走上前去,眼眶也红了。
“你是谁?”贺祁霖眉头微皱,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一开口就唤自己爹。
“我是贺易泽,小柚子呀。”江易泽急忙解释道。
贺祁霖狐疑的看了他几眼,认为他在说谎。但面含忧伤的俞泊寒却让自己有股熟悉感,他和梦中的少年一模一样。而见到实实在在的他,难免有些不自在,毕竟在梦里,自己与他抵死缠绵。
“你是?”
“俞泊寒。”得知贺祁霖终究没有想起自己,俞泊寒心中一片凄凉,苦涩的扯开嘴角一笑,喃喃道:“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并非没有来由,接下来要揭露的事实真相,或许会伤害到他,所以说对不起。
此刻绝对不是叙旧的好时机,顾颜夕伸手拦住了江易泽,对他严肃的摇摇头,不让他继续反问。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贺祁霖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
顾颜夕打探了四周,想必贺祁霖一直被俞朝威藏于此处,不见天日。算算已有十一年。这人的心思真是令人发指。
俞泊寒终究是鬼,尽管他的怨气减少了很多,但他已经造下杀孽,如今只想尽快了解他的心愿。
“贺伯伯,不知你是否出过这密室?”顾颜夕轻声问道。
虽然对四人的突然出现感到迷惑,但贺祁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并没有恶意。
“不曾。”
听闻贺祁霖的回答,江易泽恼怒不已,俞朝威竟然囚禁他十一年。捏紧了拳头,只想冲出去找到俞朝威,狠狠揍他一顿。
顾颜夕淡淡的扫了江易泽一眼,说道:“不如我们到外面一叙?”
“不可。”
“有何不可?”
“威说我得了一种病,不能见日光,否则会很难医治。”
对于俞朝威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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