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将就一晚上吧。我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水。”
十三绕着破庙走了一圈,在后院看见一口井,结果是枯的。骑着马去了更远的地方,找到一条小溪,打了一壶水,急冲冲地回来。
十三走进来,看见秋夕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怀里捧着一个包裹。秋夕神形狼狈地怕过来,抓着他的裤腿,把怀里的包裹推过去,凄厉道:“看,手。这是公子爷的手。我认得。他上面还有一道刀疤,是他以前练武的时候受的伤。”恳求道:“我们回去吧,公子爷真的会没命的。不该由他来担。”
十三将水壶递给她,秋夕一把扫开,哭着低吼道:“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公子爷从没做过对不起的你是事,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痛呢?”
十三袱,走到旁边坐下来。
秋夕失望地摇摇头,抱起那只残手要出去。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十三在后面说道:“未免太小看我了。”
秋夕侧过头:“你在说什么?”
十三扯平地上的外袍:“那手指一看就是死人身上割下来的。”
谭秋夕走过来,又重新坐下来,勾着嘴角妩媚地笑:“我就说你不会信,他偏偏要试。”将手指随手往后一丢。
十三:“你们的传国玉玺,我埋在谭府后院,老槐树往左走十步左右的地方,你们自己去挖吧。”
秋夕疑道:“你这就告诉我们了?”
十三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几个也过擦了擦:“你们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真话。”
谭秋夕嗤笑道:“那你就对我们说真话了吗?”
十三递给她一个野果,笑道:“我从没骗过你们。我叫邵均安,启国邵家的后裔。是个大夫。”
谭秋夕接了过来,放在手里摩挲了一阵,良久说道:“他没想杀你。”
十三咬了一口,含糊道:“是吗?”
谭秋夕:“他其实很喜欢你。照顾你,骗你,算计你,都不过是因为他喜欢你。可惜他自己笨,却以为所有人都笨。”
十三:“我知道。”
十三说:“我只是演不下去了。”
邵家当年,何其辉煌。纵然启国一片乌烟瘴气,也没人敢拿邵家开刀。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邵家还能继续做一个传奇。
先帝意欲废长力幼,拟旨立林城衍为东宫太子的时候,邵父端上了一碗□□,送走了先帝,也断送了邵家。
要无知无觉地毒死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邵父有无数种可以不让人发现的方法,他却偏偏选了最普通的,最明显的□□。
邵父上刑场的时候,只对十三说了两个字:“累了。”
是做什么累了,十三不知道。
也许是侍奉先帝累了,也许是撑了一辈子的邵家累了,也许是看淡世间百态累了。
十三现在却觉得,是看穿人心,累了。
十三:“从我父亲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知道我夜里会发寒。”
十三往后一仰,说:“他以前,夜半的时候,会提着个灯笼,带走我田间走走。夏天会有很多蚊虫,带上几个香囊,我们去听虫鸣,看萤火虫。偶尔还会抓鱼,摸田螺。他就拄着根拐杖,一路走,一路敲,给我讲些传奇志怪。等到天色将白,他就带着我去采药,给我讲药性,教我怎么做。我想做个好大夫,我喜欢做个大夫。”
十三闭上眼睛,笑道:“他是个怪人。他不爱说话,他一辈子只有寥寥几个朋友,可惜都没能陪在他身边。他很认真,很专注。最后他丢下我解脱了。”
谭秋夕看着自己的手指,说:“大多数人,都是一个人。能有人作陪的,都是幸运的。”
十三点头:“是,我早知道。所以即使你告诉我,我就快要死了,我也不会觉得难过。”
谭秋夕认真道:“如果你交出邵家秘药,我可以替你做保,你不会死。可如果你要跑,我只能告诉你,你走不出下个小镇。”
十三:“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他到底是谁。”
谭秋夕:“他叫梁源。”
十三无奈地摇头,叹气。
十三坐正,侧过脸看她:“邵家纵横风云几十年,最珍贵的,从来就不是药。”
秋夕:“那是什么?”
十三:“人。药都是人做出来的,只要人活着,就远比你想象的厉害的多。”
秋夕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觉的有点不对劲,刚想站起来朝他靠近,结果人一下子瘫软了。秋夕抬起头看着他。
十三捡起她脚边的野果:“你看,我请吃的,你却不要。”
十三走到门口,说:“毒死人的,是药。可下毒的,却是人。最难看透的,是人心。最难参破的,是情。”
梁源带人赶到的时候,十三已经没影了。
循着痕迹,发现他绕进了山林,梁源的心跳得飞快。
一路追踪,直到看见一片悬崖。梁源冲上前去,没见到人,只在边上发现一个木盒子。
打开是两粒小小的药丸。
他跳下去了。
梁源:“他跳下去了,我让人下去找,可是什么也没找到。我真的以为他死了。”
当初梁源眼前一片白光的时候,瞬间忘记了自己在想什么,好似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呼吸,听见风的声音,却听不见邵均安的声音。咽了口唾沫,才发觉均安不见了。
林茗问道:“然后你就出家了?”
梁源斜了她一眼:“骗人的,我只是不想做皇帝了。”
之后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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