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血缘又如何,旬长清心里有她,念着她,也不枉费她当时与卫凌词所做的一切。
殿内两人的笑言,廊下听得很清楚,日含看着站在寝殿门口的师父,挪着碎步,“师父,你何不多待会,守了小陛下两日,也不急着这半刻吧。”
唐茉面具下的神色让人看不清,但是日含从她眼睛里探测出了其他情绪,比如伤心,比如罕见的烦躁。
“陛下吩咐我去平南王府要人,你也准备下出宫,紫缙若是回来了,你也没必要待在这里。”唐茉敛去了眸子里的暗沉,神色又冷了些,这是她惯于出现在人前的模样。
“我刚来这里,不急着走,师父您让我留几日,您何时离开帝京,我何时再走,我觉得小陛下挺可爱的。”
可爱二字好似不该用在皇帝身上,可是日含见惯了许多美丽的女子,像卫凌词那般惊艳的冰山女子,美则美矣,就是捂不热,太冷。
小陛下十七岁,红衣如火,一颦一笑都如火焰一般燃烧着亲近之人,私下里还是挺可爱的,不用捂也是热的。
日含的想法,唐茉自是明白,但她的徒弟行事向来有分寸,留她在这里也可以保护皇帝,她也点头同意了。
千秋殿内都是紫缙打理,如今换了管事的人,宫人有些不自在,更摸不清日含的行事规矩,眼下都站在院子里给花草浇水,偷偷看着她与唐茉说话。
紫缙未归,整个千秋殿的饮食问题都存在隐患,好在太后无事,日日命人在宁安宫做好膳食后送了过来。如今过了几日,可依旧不见紫缙的人。
唐茉曾试图劝解旬翼,可碰了几次壁后就懒得再去当说客。
恢复早朝后,旬长清一直压着此事不提,直到边疆传来捷报,她才命人去大肆搜铺整个帝京,甚至不给旬翼面子,让袁顷名亲自去搜王府。
一时间,平南王府处在了风口浪尖上,连带着灭了边疆这等大事都被压在了后面。
但是丞相唐茉好像与平南王旬翼又杠上了,两人管辖下的下属苦不堪言,文书上明明条理清晰,梳理分明,唐茉都有本事揪出错误,打回来重写,这就加重朝臣的任务,而旬翼做法很简单,拿出了军中管理的那一套,做不完就不用休息。
作为皇帝的旬长清,听到日含将此事当作笑话一般说给她听,她也只笑了笑,唐茉此人眼睛里也容不得沙子,旬翼三番两次拒绝她的好意,自是不会让他好过。
有人说唐茉作为一国丞相有些小家子气,但聪明的人明白,唐茉只不过以此提醒着旬翼,上面还有皇帝。
日含望着柔美的帝王,接过她手里的杯盏,“陛下您为何直接让王爷放人呢?”
旬长清靠在椅子上,连日的休息已让她j-i,ng神好了很多,唇角上沾了滴水渍,清亮的眼神上似是被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白雾,她无奈道:“朕若逼狠了,他会杀了紫缙而证明自己从未抓过人,他的想法很简单,无非想要知道朕与卫凌词之间的关系罢。”
日含有些糊涂,她只知晓小皇帝喜欢女子,但不知道她喜欢的谁。
“您是喜欢卫大人?”
若是以前,旬长清定不会回答,可是如今她不想隐瞒下去了,她歪着脑袋,思索了一阵,想着如何说才不会吓到这人,“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日含握着杯盏的手隐隐发抖,女子相恋也就是罢了,师徒禁忌,只怕御史台那里,弹劾陛下的奏疏会摆到一人高,不过看到小陛下兴奋的神色,她有些羡慕卫凌词,能让小皇帝为了她冒天下之大不韪。
“其实朕有很多种方法让旬翼将人交出来,可是朕不愿那么做,他毕竟与朕有着切不断的血缘。”
旬长清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及与旬翼的关系,许是觉得日含是卫凌词的人,知道也无妨,又道:“朕若逼狠了,天下人只会认为大齐的皇帝不念旧情,怎么做都是错,但愿王爷早日想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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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边疆已有一月了,大军已在凯旋的路上,西番国蠢蠢欲动,但骇怕于卫凌词雷霆地手段,本就是小国,如今孤单力薄,也向大齐称臣。
鸿胪寺卿正是赵阳的父亲赵正,他的儿子与陛下交好,连带着他的官运也顺了不少。西番称臣本是好事,可是他们送了金银不说,连带着送了些少女过来。
幼主登基,至今没有大婚,甚至后宫内没有一人,三年来,皇帝几乎待在含元殿与千秋殿内,从不曾出宫,更不曾往后宫内添置一人。
是以,西番为显自己诚意,派人来求和,顺带送了些人过来,意图博得大齐皇帝欢喜。
本是欢喜的事情,到了皇帝那里却是勃然大怒,又因着赵师兄的关系,旬长清也不好苛责赵正,只吩咐他将那些女子送回去,再不济问问那些朝臣愿意要就带回家去。
总之,别在她眼前晃悠就可以。
朝堂上朝臣都在,此言一出,人人都好奇西番女子的模样,纷纷议论这个话题。
还有一言,赵正如何也不敢说出,觑着皇帝不悦的神色,又望着一旁唐茉求救。
唐茉默然叹息,那日日含告诉她,小陛下喜欢师父卫凌词之时,她就料想到今日的局面。西番不仅送来了妙龄女子,更请求联姻,让西番国皇子入大齐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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