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白着一张小脸,每问一个问题就把自己往后缩一点,眼看都要缩到床里头去了。云欢好害怕,他不要呆在这里,这里好黑好吓人!他要回去!咦?他应该回哪里去呢?他是谁?他的家人是谁?他的家人都在哪里?他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个认知让小云欢吓得脸色发白,无助地瞪大眼睛惊恐地看面前的人。是他们把他抓了吗?为什么要抓他?
“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记得自己叫什么住在哪里吗?哪天跟着你的那些人呢?”云逸楼皱眉,想起刚才那男人说他伤了头,但是刚刚他明明检查过,这小孩头上没有伤。看对方不住摇头,小脸哭得跟小花猫一般,云逸楼放柔了声音,“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来,先喝点粥。”
云逸楼知道,这孩子是好人家的孩子,一定是着了那个男人的道。
很奇怪的是,云欢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却不敢违背眼前的人的话,乖乖地张开小嘴,任那人把一碗热腾腾的粥都喂到肚子里去。这种敬畏的情绪他似乎一直都有,但是好像不是对眼前的人,是谁,他想不起来了。
“好了。”云逸楼上了床,笨拙地抱住那还在发抖的小身体,笨拙地开口哄道,“别哭了,好好睡一觉,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一直一直?”云欢揪住云逸楼的衣襟,大大的眼睛错也不错地看着云逸楼。
“一直一直。”云逸楼承诺。
云欢松了一口气,小手指了指一直坐在桌边背对着他们的人,“为什么他不上来睡?”
“没事的,你们先睡吧。”轻柔的声音从那人口中传来。
云歉是怕自己满脸的伤疤把那小孩吓着了,因此才一直背对着床,想等两个小家伙都睡着了再上床去。
云欢歪了歪头,他觉得这个声音好温暖,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温暖。呆呆地从床上爬下来,赤着脚走到那人正面,当看到那一脸的伤疤时,大眼睛里蓄满了泪珠儿,小手轻轻地摸了上去,然后,云欢凑上前,张开小嘴,“呼——不痛不痛!”
父子俩都是一震。尤其是云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让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小孩。
一番折腾,三人总算睡下了。看着两个小小的身体抱在一块儿,云歉突然觉得,他什么都不怕了,一股幸福的感觉温暖了四肢百骸,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这小孩也带走。
整整一夜,云离疯了一般到处寻找,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想到那个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小人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他就阴暗的想杀人。不理会属下的劝阻,他穿梭于大街小巷,希望他的欢儿转眼间就回顽皮地跳上他的背撒娇着讨饶,“小哥哥,欢儿跟你闹着玩儿呢!”
没有!
还是没有!
哪里都没有!
到底去了哪里?
云离困兽一般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状态,任何人都不敢靠近他。
与其说他想宰了凤子影,不如说他更想宰了自己!他就应该吧小猴子绑在身边,寸步不离。他知道的,除了他跟父皇,这世上没有人能镇得住那无法无天的小泼猴,常常说到风就是雨,他明明知道的,知道的!可是,他还是没有看好他,还是让他丢了!
云离晃了一下,被凤子飞一把抱住。
“离儿,我们先回去吧,让其他人接着找,你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爹他该怎么办?”凤子飞担忧地劝。太子是那人的血脉,也等于是少主的血脉。失忆后的少主有了自己的一套记忆,已经忘了那个人,也压根儿没有怀疑过太子的身世。唯一知情的他们几个早就发誓要代替那人好好守护住这孩子。他们对这个孩子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疼爱,希望他能够健康长大,这样也算对故去的人有了交代。至于是谁继承这天下,想必任人唯贤的少主也不会在乎。
“不!我必须马上找到欢儿!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现在一定很害怕,我必须快点到他身边去!”云离用力推开凤子飞,往前疾走了两步,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云离低头看了看,已经有人捡了起来,待看清那东西,云离整个人又晃了晃。
那是皇宫里特质的信号弹!
掉落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带着欢儿的人没有来得及发出信号求救,就已经……
云离咬了咬牙,往前又走了几步,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眼底赤红,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残酷的打斗,从血迹来看,如果不是死了一个人,那就是两个人都受伤了,也有可能……
云离,冷静下来!
云离低着头,颤抖着捏紧拳头,自记事以来,他从来没有这般沉不住气过,各种不祥的画面在他脑海里翻滚,折磨得他脑袋生疼。
他不能慌!
深吸两口气,云离沉声吩咐人去附近查探。
“少爷,这对夫妇有事禀报。”侍卫把一对年轻夫妇带到已经坐在附近酒楼雅间里等待的主子面前。那对夫妇看到这么多人本来已经吓住了,再看这些人个个面色凝重,更是双膝颤抖,慌不迭地跪了下来,“公子饶命!不关小民的事,小民什么都没做!公子饶命啊!”
“把他们扶起来。”云离吩咐,然后看着面前朴素的两人,尽量放柔声音,“你们不要怕,我叫你们来不是为了为难你们,只是有点事要跟你们打听一下。”看到夫妇俩立刻放松了下来,云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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