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被骗了!”
他抽回手去,凌飞寒顿时有些茫然,道:“霍青……”
霍青其实不舍,但早下定决心,为了这位前辈怎么做也成,遂俯身抱一抱他,在他耳畔亲了一口,柔声哄道:“前辈,我先走了。若是……若是甩脱了那群孙子,回来时你还没好,我……我就再用用你这张嘴儿,犒劳犒劳我自己,你可别生气。”
凌飞寒伸手去抓他,他却已挺身站起,往外走去。凌飞寒一把抓空,半身扑在地上,只抓到一团衣物与裹着的器具,一时慌乱得害怕起来,连声道:“霍青!霍青!”霍青听得简直心碎,但一声不出,亦不回顾,走到狭窄处弓身匍匐着爬出。
那只鹰果然仍在头顶盘旋。他耳里还有凌飞寒自洞穴中传出的近乎哀哭的呼叫声,胸中对这害得自己不能与凌飞寒厮守一处的扁毛畜生着实怒火熊熊,一弯腰自水底操起几块石头奋力朝天一掷,骂道:“臭畜生!有本事你下来,看我不把你毛都拔光,再废了你两只招子!”
那只鹰飞得却是甚高,且并不受激,仍是一圈圈盘旋着。霍青气恼却拿它无可奈何,只有一埋头不去看它,背对着丢下凌飞寒在内的洞穴,飞快地朝别的山谷绕去。
凌飞寒在洞内打了好几个滚,不但触不到他半点影子,便连气息也散尽了,虽是朦朦胧胧的,却也意识到他是走了,一颗心顿时委屈难过得只想放声大哭,而泪水不等他哭出声来,早已经自眼角边汹涌地奔流下来,反叫这一场痛哭完全哑了,竟除了抽气再无别的声响发出,实在是伤心得很了。
月淡星微,蒙蒙倾洒下来,峭壁萧森,枝叶叠影,忽被飒然劲风激掠而过,直在这模糊朦胧的夜景下斩出一条新路来!
程济方紧随那名放鹰的少年,目光也与他一道时而望着天空,追寻那只鹰的踪迹。
他烦乱急躁的心绪已渐渐平息,从霍青第二次成为巫仙教城中搜捕的漏网之鱼始,便清楚地意识到那人对凌飞寒的了解恐怕不下于自己。正常贼人也绝不会偷走一个人,若是为色所迷的小贼,在凌飞寒赤身luǒ_tǐ妖冶扭动的诱惑下,恐怕只想找个地方狠狠干上一场罢了。那人却始终清醒得很,没有逃出他们的追捕,便绝不停下逃跑的脚步。
是玄冰宫的弟子么?晓得凌飞寒的行踪,忠心耿耿,又不轻易为色所迷,倒是颇像;然而似机变百出,狡猾多端,却又不是玄冰宫嫡传门人的行事;这莫非也是一个记名弟子?
转过山坞,那只鹰正在山头那边盘旋厉鸣,隐约有金铁激鸣之声。
巫仙教人手众多,派来助他追踪的亦兵分几路,在那头猎鹰的指引下围合聚拢,已有人提前追上,与那人短兵相接了。
程济方精神一振,整夜的劳顿疲累在眼前的希望之下顿时烟消云散,不知怎生运转的功力,脚下霎时竟又快了几分,踏风一般两步将带路的少年抛在身后,自行越过山岭,果见山坡上三人翻翻滚滚缠斗不休,而巫仙教翩飞的白衣之中,一团褐色人影不时奔出两步,旋即又被白衣覆盖。
程济方看在眼里,已有七八分确信那正是偷走凌飞寒的人。那两名教徒身手不弱,但程济方怎会捺得下性子只从旁观战,一眼飘过已飞身疾射而去,厉叱一声:“还我人来!”双掌推出,正对着自那两人合攻之下窜出半身的霍青击去。
劲风凛冽,绝非庸手!
霍青大惊失色,腹背受敌,一时进退维谷,只得钢刀反手一撩,团身再缩回那两名巫仙教徒夹攻之中。那两名教徒被程济方掌风一逼,亦不得不仓皇后跃闪避;霍青那一退便合适得很,不但没遭到阻拦,跟着就地一滚便弹身而起,斜飞向茂林之中。
这一连串动作下来,程济方看得清清楚楚,并无凌飞寒的踪影。他那颗本来充满希望的心瞬间如被冰雪,好容易重构起来的理智被这一击立时又有些碎裂的痕迹。
他瞪着霍青敏捷的动作,这个身份成谜的青年从一出现就像在嘲笑他,哪怕是在逃跑,也无一不满是讽刺的意味。他不能容许此人再度逃脱,何况――凌飞寒在哪儿,也要问他才能知晓!
“抓住他!”
又有几名巫仙教徒赶至,如同猎犬围捕,而霍青窜得再快,也不过是困兽之斗,毫无用途。
82、
果然,才扑至树林前,左侧一名巫仙教徒脱手飞出一道弧形霜刃,“嗡”声锐鸣,霍青若还扑向林中,便是将脑袋送过去给它切削。霍青耳听声响已急忙偏身一倒,侧翻着踢出双脚于树干上蹬踩数下,那弧光掠过他头面不止,蓦地转个半环旋回;霍青幸得还没挺身起来,左脚背忙在树后用力一勾,双膝同时一屈一绞,避开那飞刃同时身不停歇地贴树一转,钳着树干的双脚松开,竟是将自己丢入林中,接着奔逃。
树林中本不易施展身形,然而对霍青来说,树木的阻挡总比巫仙教与程济方联手的武力拦截好对付得多。他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身后四五人追着,逃脱的几率固然极小,能多拖一刻也是一刻。只不知凌飞寒在那洞穴里,能否安稳躲过猎犬追踪。
程济方两掌逼退霍青,这回心中倒真是毫无得色,亦是深知自己与巫仙教这些人全无协作经验,反而打破这两人联手制造的罗网。霍青果然借机逃遁,并接连闪避攻击,终于遁入树林。他不便逞能,只沉声喝道:“莫伤要害,活捉问讯!”
那些巫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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