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
苍秋已冻得双唇发抖,他虽内力深厚,也抵不住寒潭刺骨,道道寒气有如锁链,顷刻间锁住他四肢百骸,他已冻得只能呼吸。月暗明温柔地抱住他,替他褪去外衣,他的手于他身体游走。他的唇于他耳边轻声软语,有如魔咒。他们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他第一眼见他,就知他与他是同类,他曾残酷地,掠夺属于他的一切;而他,曾无知无畏地,奉献自己的一切。
月暗明幽蓝的眸,尽是残虐,他对他一贯如此。他已将他狠狠压在身下,他只在他需要时,占有他。
苍秋紧紧抱住月暗明,他对他一直是恐惧及敬畏的。世人都说他心狠手辣,他却知,并非如此。他不过是习惯占有、习惯嗜血罢了。他的瞳眸如此美丽,幽蓝似海,他看他时,从无感情;可看那人时,却不自禁温柔流溢。若说天下,有人能让他动情,非那人不可。想到此处,他却笑了,因他也有想要温柔相对,却总是擦肩而过之人。
寒气弥漫,一室旖旎。
月暗明已起身,坐在床上,苍秋躺在侧身,一丝不着。他将他抱在怀中,他的头枕着他的腿。月暗明抚摸起苍秋三千绯红,指尖从他脸颊划过,冰冷非常。他手中正握住一柄剑,剑柄是银色,剑身也是银色,这柄剑正是天玄剑。苍秋支起身子,靠住月暗明。月暗明一手揽在他腰间,一手执剑,眼眸从剑柄移至剑身,至剑锋,再自剑柄。他微微笑了,搂紧怀里的人,凝眸相望,道:“小妖精,红莲妖女告诉你霸天剑谱在这剑上,是么?”
苍秋‘嗯’了一声,道:“她只是说在剑上,却未细说。”
“是么?”月暗明手指在苍秋腰际游弋,于他敏感处轻轻一捏,苍秋呼吸又是急促,脸也涨得通红。他反身,将苍秋压在身下,手指在他洁白胸膛划过,比划出可怖形状。他凝眸邪魅,道:“你说我该拿你如何?”说话间,他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已移至苍秋喉头,轻轻抚摸。
“教主。”苍秋身体颤抖,唇也颤抖,他已说不出话,只能咬唇,温热唇瓣迎来一股幽香,月暗明已吻了下来,在他耳边呢喃,道:“我信你。这天下除了你,我还能信谁?你何必害怕,是么?”
回纥境地,天山山脉。冰雪纵横,万年寒冰。不过站在山麓,便可见山峰积雪,终年不化。风也大,雪也大,狂风卷着积雪满山遍野。于山腰,仿佛掩盖上层层雪白,不过一处,确有华美宫殿一座。殿内四座皆有风铃,于寒风中,叮铃铃作响。
内殿深处,有数处暖炉,正在燃烧。倘若风吹开门,便可见层层白雾弥漫。这里本是极冷的,一般人到此处,若不穿狐裘带皮帽定然耸肩缩背、奇寒刺骨。不过这里的人却只穿一层纱衣,走得很慢,仿佛并不觉冷。她们都是清一色女子,脸上始终带着冷若冰霜的表情,就仿佛这天山之上的万年寒冰。
一身纱衣女子走入内堂,内堂描金镶玉,碧瓦朱甍,华美非常。这里并未点任何暖炉,女子肤色极白,近乎透明。她五官精致,可谓仙姿玉貌、冰肌玉骨,她确实像极了九天仙女。她也确实生得极美,极为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她走路时步子极慢,也极优雅,几乎能看见纱裙下秀美洁白的双腿,她倾身上前,仰望上座。层层纱幕,将内室隔开,风扬起,坐于上座之人微微笑了,一只洁白的手伸了出来。道:“仙儿,我交代你的事,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女子双腿跪地,深深鞠躬,道:“仙儿定然不负姥姥所托。务必探明寒冰神功下落,望姥姥安心。”
上座之人笑了,笑声清脆莞尔,让人分辨不出年龄。她的手洁白,修长且光滑,宛如水蛇,她道:“我会派人助你一臂之力,你且退下罢。”
仙儿已退去,站在廊檐,凝目远眺。远处一片雪原林海,听不到鸟鸣,也看不见人影。她在此处已生活十七年,今日方才第一次下山,她忽而微微叹息,似有不安。因她不知山下会是如何世道?她好像这么些年,一直未曾认真思考这事,一旦思考起来反觉心烦意乱。她立在原处,立了很久。
锦官城内,白衣山庄。楚白衣站在前院,已是初春,树木也已新绿,有嫩绿翠发,亦有嫣红待放。他不过着一件外衫,立于风中。楚言不知何时走上前来,满脸忧心忡忡,道:“少主,你还好么?”
楚白衣回首,亦是苦色,道:“无妨,我很好。”
楚言又道:“少主,有客人拜访。”
楚白衣愕然,一阵沉默,才道:“来人是谁?”只是话未落音,有人已大步流星走上前来,此人一袭青衫,三千青丝飞扬,五官俊朗,腰间插着一根棍子,也是绿色。他笑目盈盈,已跨坐于栏杆,笑了,道:“楚兄,许久不见。”
楚白衣凝眸一笑,也道:“段兄,许久不见。你的伤可还好?”
段玉能半边身体靠上栏杆,玩弄起长发,道:“已痊愈了。今日恰好途径此处,是以前来拜访楚兄。不知楚兄是否方便?”
楚白衣道:“自然方便。”
段玉能仰天一笑,跨下栏杆,已走到楚白衣身前,道:“如果方便,我想请楚兄伴我游玩,在下初次途径此处,对城内实在陌生,实在摸不着头脑。你看可好?”说着,他又爽朗笑了,看定楚白衣。
锦官城内,十里长街。城东鼓楼,城西游河。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楚白衣、段玉能已走到一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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