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在心里被放大数倍,温暖地把人笼罩。
叶寒似乎挣扎了片刻,然后把自己碗里最后一个虾饺夹进方易的碗里。
方易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低头吃了。
回老家处理母亲的遗物,方易并不清楚要耽搁多久,草草收拾几件衣服就准备走。照镜子时发现脖子上的狗牙已经有一半都变了颜色。方易把它拈起来细看,已经有二十多根红线了,覆盖了近乎一半的表面。走出卧室时看到叶寒背着他的挎包,怀里抱着废柴,站在玄关打呵欠。
方易奇道:“你带废柴出去干活?我要和它一起回家的。”
“不干活,跟你回家。”叶寒说。
方易愣了一会,笑了:“不用担心我,我带上废柴就行。”
他颈上的狗牙太能吸引恶灵的注意,身为一个吸引源确实很危险。但废柴的叫声能保护方易。他伸手想从叶寒怀里把废柴抱走。
“我不担心你。”叶寒说,“听说兰中镇的腊肉很有名。”
方易:“……”
方家住在兰中镇,确实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腊味产地。
在车上一路摇晃,方易累得快要睡着,又会在睡着的前一刻被惊醒,一路颠簸不停。
车是普通的客运车,走走停停,车上的人越来越多,鸡鸭乱叫,气味复杂。方易抱着废柴,脑袋晕晕地乱晃。叶寒坐在身边,他实在倦得狠了,脑袋一歪,靠在他肩上睡了过去。
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叶寒的姿势没有变过。
待方易被几个大爷的嗓门吵醒,路程已经过了一半。
他忙直起身,拍拍叶寒的衣服:“我流口水了吗?”
叶寒:“没有。”
废柴小小地叫了一声,方易觉得很像讥笑,于是抓抓它耳朵。废柴舒服地扭扭腰,在他腿上伸展开。
在车里大声聊天的似乎也是要回家的老人,各自身边都放着装了鸡鸭的笼子。方易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他们是要回去祭祖的。
他靠着人形枕头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津津有味地听老人们说故事。
叶寒很无聊,带在身上的《总裁的男秘书》已经看完,也竖起耳朵听。
老人们讨论的是一个有不死之身的人。
兰中镇的象岭村里,二十多年前有个产妇生下了一个奇怪的孩子。女人生产的时候没来得及送卫生院,接生婆把孩子抱出来的时候脚下趔趄,哇哇大哭的男婴被她重重摔到了地上。
人们惊慌地将男婴抱起来之后,惊奇地发现,虽然他脸上身上都是血,但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一度停止呼吸的孩子打了个颤,又响亮地嚎哭起来。
这个诡异的事情立刻随着接生婆和在场亲戚的嘴,传遍了整条村。村里的大队干部匆忙赶过来看情况,刚刚苏醒的女人坚决否定了接生婆和家里亲戚的说法,坚持孩子什么问题都没有。她的丈夫和妻子口径一致,两人把孩子死死护在床上。
无奈来的人太多,孩子最终还是被抱了出来。年老的接生婆说你们看,这娃娃不正常。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拧断了那孩子细小的手指。
孩子被痛惊醒,顿时大哭。在周围人的围观中,他折断扭曲的四根手指慢慢复位,连哭声也缓缓消了。
“怪胎。”听故事的一个女人哎呀地叫出来,“我知道!那小孩是怪胎啊。我儿子说看到他从山上摔下去,虽然一身血但是什么事都没有,自己走回家了。”
有个老人嘿嘿笑了出来:“是你儿子推下去的吧?”
女人也笑了:“不止他,还有其他几个人。就看看是不是真的不会死啊。”
那个奇怪的孩子似乎真的不会死,他骨头都摔折了,满地是血,直到深夜才穿着被血染透了的衣服回到家。几个熟悉情况的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
孩子的一家人自然而然地被孤立了。生活着一个怪胎的村子里人心惶惶,总觉不死不伤的孩子太可怕。老人扳着手指,给车上听他讲故事的人数那孩子到底死了多少次:勒颈,用石头砸,被按入江水之中,被火烧……他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最后连自己也糊涂了。
方易听得心惊胆战。
或许是因为那孩子确实不会死,于是想出这些法子的人做得也坦然,有的时候甚至是在许多人围观之中向孩子下手的。
“当时人很多,端午。后来他从水里走出来的时候我们还鼓掌了,捆着石头泡了三个多小时都没有死,厉害哦。”老人笑着说,“也很恶心,啧啧。”
车里的其余人大多静了。人们脸上露出带着畏怯的表情,盯着那几个老人的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
方易和叶寒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有问题的不止是那个孩子。
这时老人突然站起来,指着车窗外大喊:“看看看!就是那里!那个怪胎的家。”
在翠竹掩映的地方,有一片突兀地空出来的土地,那里有几间小小的房子。土地似乎被焚烧过,周围寸草不生。
废柴猛地立起来,挣起全身力气喊了一声。
方易连忙把它抱紧。
那房子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人影纷纷抬着头,空无一物的眼眶盯着在道路上飞驰而过的大巴。他们形态大多相似,影子有浓有淡,看不清楚。在这匆忙的一瞥间,方易甚至没能立刻判断出人影的概数。
他已经被耳朵里吵成一片的提示音震得头疼。
大巴很快停下,大声议论着的老人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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