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害羞的梦一样的眼睛。
他很多话,又热心。他又面对甫叔问道:“这位老叔,我却不认得你。”
我只好把甫叔也介绍给他。两人互相打过招呼了,小飞说:“大家在一起好!今后遇到事情互相有个照应!”
我们为今天能找到个这么也算好的安身之地而安心。却也为见到了小飞这个不该见到的人而隐隐的担忧。
当我在被窝里和甫叔说起对小飞那么良好的印像时,甫叔说:“这孩子很令人喜欢。不要把你勾引了去才好!”
我在他的腋下搔了一把,说:“吃起醋来了!”
甫叔笑笑,说:“别吵!好好睡觉。”
我把甫叔抱近身来,胸脯贴着胸脯,就这么不知不觉中入睡。
☆、八十五
使用着最古老的工具,我们在这个颇具现代气息的城市里进行着一项大的工程的建设。
这个工程共有二十余个大桩,每个大桩两个人,一把镐、一把锹、两只簸箕,外加一台绞盘机,就组成一组。一个人在下面挖,挖松了,用锹装进簸箕,挂上绞盘机上垂下来的钩,上面的人就摇动绞盘机,绞盘机上的钢丝绞索就一圈一圈的绞上来,绞盘机上有一个卡子,卡住了,把土倒掉,松开卡子,反方向的摇动绞盘,那挂着空簸箕的绞索又悬吊下去。挖好一米,就用两块钢模装好,上面的人和上混凝土,沿钢模边倒进水泥浆去,凝固后,松开钢模,就成功一米。如此循环,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刚开始很容易,不用费多大的力气,一天可以挖成两、三米。
越到下面就越难。土中夹着一些石块,一锄头挖下去,崩得火花四溅,手臂震得发麻,而好不容易掘出来的石块装进簸箕里,上面的人又绞不起,又怕它从簸箕里滚出来,那下面的人就避无可避,不论落在人身上的某个部位,非死即伤。大家对这个非常小心。
在上面操作绞盘的人还好,身上还会比较干净。而在下面的那个人就讲究不了这些,只要从下面上来,就是泥人一个。
我和甫叔的一组,自然是我在下面挖,甫叔在上面吊。甫叔有几次要像别人一样两人轮流,我没有答应,甫叔也就不再坚持。
在这里我们不用自己做饭,而且生活也还办得可以。甫叔看着看着脸上就有了肉,又恢复了往日俊逸的容貌。
工地上的人都喜欢拿甫叔的大鸟取笑。而他的性格冲和,任别人怎么取笑,也不发怒,也不跟别人恣意笑闹。
每到晚上,当我和甫叔去澡堂冲凉的时候,男的往往都跟着来,为的都只是好奇地多看一看他的身子。研究一下他那胯下之物为什么特别地与众不同。
这里倒也没有人认为我们俩的关系有什么与别人不同,因为在这里做工的人,每两个组成为一组的人关系都是有些特别。有的是两夫妻,有的是兄弟,有的则是相处得特别好的朋友。这样的两个人自然是时刻相处在一处的。
与小飞做一组的那个人说起来也是我们的同乡,只是和我们相距较远,也是同一个县的。
他们是在天平架那个街边的劳力市场打游击时相识的,两人相处得较好,那天就一同来了这里。
那人年约四十来岁,身材高大,手脚粗大,四肢行动起来与身体不大谐调,头脑有些简单,说话着三不着四的。他说得最多的是要去跟一个叫“怪物”的人去学武功。我们笑问他学武功做什么?他说要去跟横行在天平架的一个打流的江湖黑帮打架,报仇。
他刚来天平架的时候,受尽了这个黑帮的欺负、打骂。对此他怀恨在心,说起话来都咬牙切齿的。
他有时又说糊话,说什么他是三姑娘转世,能算人的吉凶祸福,能给人看相,算掌,算八字。一有空,就要人拿出手掌来,然后煞有介事的说你的什么爱情纹,事业纹等,说的似是而非。
几天之后,人就送他一个绰号:“三姑娘”。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被人喊来喊去的叫“三姑娘”,那确实是滑稽之极。
三姑娘的家庭背景,据他自己说,他家里有老婆,有三个女儿,可惜就是没生出一个儿子。对此他耿耿于怀,发誓还要回家给老婆养一个儿子。他从来广州后就一直没有回家。他的目标是要在外面弄到钱,发达了,然后衣锦还乡。
我们每天得空了,得拿三姑娘取笑逗乐子。每当这个时候,所有的忧虑和不安者丢到了九宵云外。
到了晚上,缩进被窝里,甫叔会小声的告诫我:
“水山,不是为叔爱说你。你取笑三姑娘不要太过。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不要伤了人家……”
这个时候,我就会感到不安:“是,甫叔!我听你的。”
由于每个桩的位置不同,深浅难易也不同。我和甫叔打的那个挖到十四米深的时候就到底了,老板通过了验收,我们可以领到工钱了。但是有几个挖到了将近二十米,也还没到位。进展也越来越缓慢。
眼见我们先挖好的都放入了钢架子,准备倒基脚,而那向个还在继续往深处挖。老板不断的催促。那些人也毛糙起来。
这是一个休息日。
下午,傍晚时分,吃过晚饭后,我们早早地冲了凉,到外面街上遛了一圈,回到屋里。
小飞和三姑娘的一组还在加紧挖掘。我到小飞的床上拿来他买的一支竹笛,贴好膜,试吹了吹,觉得音色还好,就按着音调吹了起来。甫叔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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