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片死寂。若不是从城市周围辐谢过来的一点微弱光亮,这里就会是一片黑暗的世界。小凤帮我拖着小海,我背着小洋,非常小心地摸黑行走。路凸凹不平,脚下时有障碍物,稍不小心就会跌倒。慢慢地,脚下铺有钢筋我们踩着钢筋走,“咔吱咔吱”的甚是剌耳。
“我舅舅在这个工地看守材料,已经好几年了。这个工地时常停工,没有工人。今晚没有灯光,大概他有事出去了。不要紧的,我们到他屋里去就是了。”小凤说着话,来到一座低矮的小屋前,门虚掩着,没有上锁,一推就开,进到屋里,伸手不见五指。过了好一阵,眼睛才慢慢适应了这种黑暗,看到屋里除了一个三只脚架的灶台,一张用木板钉就的简易饭桌,还有一张竹子架起的简易床。原来这里早已人去屋空。小凤说:“我舅舅什么时候搬走了?他不在这里,我们可怎么办?”
“你不会是记错地方了吧?”
“不会的。这里我很熟悉的。只是他搬走了我们不知道。那今晚怎么办呢?”小凤很能沉得住气的,也不由焦急起来。
天已经黑下来很久了,我们再要找个新的地方很难。再说在这人地生疏的城市,没有熟人,有谁理你呢,我们这么肩着行李在大街上走来走去,还会被治安抓去,想起那时广州的治安抓外地进垅的民工、盲流,那是很恐怖的。你好好的在工地睡觉,睡到半夜,突然被包围起来,一声“查暂住证”就把你一个个全身搜查。没暂住证的,就被带走,关上几天,罚几百几千元才能放出来。有的还被送看守所做牢工。我说:“我们就在这里过一夜算了。只要不被捉去就行。”
小海小洋听说怕被抓住,就吓得哭起来,说:“爹爹,我怕。”
我劝着他们:“别怕。爹在这里。这种黑地方,没人来的……”
小洋哭了一阵,又说:“爹,我饿!”小海也附和说:“是呀,我好饿!”
小凤也蹲下身来,抚摸着俩小孩的头说:“小洋乖啊!等下阿姨去给你们买吃的……”转身对我说:“水山哥,现在也只好在这里过夜了。这里比露天里要好,好歹不怕淋雨。你带孩子在这里。我去给孩子们买点吃的。”说完就出去了。
她出去了好一阵没回来。小海担心说:“爹,小凤阿姨还回不回来呢?”
凭感觉,我相信小凤不会这么走了,说:“会回来的。我们等着吧!”
听到远处的围墙边传来了脚步声,好一阵,小凤进屋,手里提了两大袋东西,都是饼子、烤面包之类,说:“都饿了,快吃吧。”她自己也饿了,拿起就吃。只一会儿,四个人就把两大袋的方便食品吃光了。小凤问孩子:“吃饱了吗?”小孩懂事地点点头。
我们都困了。看到小凤的舅舅留下两床破被不要,我们摸着黑把破被一床铺在下面,一张用来盖。小凤带小洋睡一头,我带小海睡一头,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草草睡下。由于两天一夜没得安睡,实在困得不行,头一着枕,就睡过去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感觉有只手在我的脸上抚摸,很轻柔的。我以为是小海夜里睡觉不规矩,不予理会。过了一会,我感觉小海就爬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惊就醒了,赶紧把他往外推,却没推下,原来是小凤。我清醒了,就坐起身,小凤抱住我,不让我起身,说:“你不要我?”我慌忙的说:“小凤,别这样。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小凤说:“我不要求你什么。我不是个烂女人,只是你让我太动心了。”
“这样不行的,你放手吧!不要让小孩子知道……”
小凤惊讶地说:“水山哥,你说真的?”
我说:“我说的是真的。对不起,小凤!”
小凤不无感叹地说:“水山哥,你是我见过的不一般的男人!我这一辈子不会忘记你的!”
“谢谢你。小凤!”
小凤仍然过那头去睡。我再也不能入睡。思绪像丝一样飘忽。
我想着了甫叔,想着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快乐的时刻。离开几天了,不知他过得怎么样?
小凤也许误认为了我是一个操守如玉的真男子,一心一意只对妻子好的好男人。却不知我的心里想着的并不是妻子,而是一个男人!
睁着眼,好不容易等到有些微亮,我们就起来。俩孩子也一同起来了。小孩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说:“爹,我们就要走吗?”我笑说道:“不走你还想在这里呆着啊?”
所幸昨晚还平安,一夜无事,也没被抓去。我们走出小屋。回头望它一眼,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小屋,却给我们提供了一夜栖息之地。
我们走路找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坐上公交车,重复昨夜的巡城之旅。到达省汽车总站,总算轻易地坐上了到东莞的长途汽车。小凤替我们买了票。她不跟我们同班车。她要坐直达深圳的长途。
我一再感谢小凤对我的帮助。小凤说:“水山哥,我会来看你的。我认定了你这个哥!”
☆、六十三
满载乘客的长途客车穿行在广州市繁华的大街上,街道两傍的高楼、大树一排一排的从眼前掠过,大大小小美仑美奂的各种商业、店铺招牌依次向眼前扑来,又依次向后退去。时而穿行在街道,时而驶上立交桥。到芳村的一处街道上,车子停靠了几分钟,车门开处,上来一位衣着整洁、皮肤白净,温文儒雅的老头,看起来像是六十岁左右年纪,和我的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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