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保持着“兄”的口型,人却不动了,连筷子都停在半空。整张脸都僵硬抽动着。
“呀!”羊藿惊叫一声,“他怎么了?”
“不用管他。”川芎决明异口同声。
柴胡流下了屈辱的泪水。羊藿恍然大悟,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别拐弯抹角了。”决明给羊藿夹菜,头也不抬道,“有话直说。”
川芎优雅地提着酒杯,托腮含笑看他:“你猜,我叫你来是为了……”话未说话,空中忽然响起扑打翅膀的声音。川芎决明齐齐抬头,只见一只雪白信鸽朝二人飞来。
川芎仿佛早有预料,悠悠伸出一指,好让白鸽落到他手上。白鸽也心有灵犀地飞到川芎面前——
然后,一翅膀糊在川芎脑门儿上!白羽四落。
“以后写信不许阴阳怪气!有一说一!不然揍你!”白鸽张嘴,赫然是散仙声音。
川芎:“……”
决明:“……”
羊藿:“哈哈哈哈哈!”
白鸽不理他们,径自说道:“不过这个情报很有用,我知道了,这就去。你这回干得不错,继续努力,给你糖吃,乖。”
川芎拍桌而起,咬牙切齿去抓那白鸽。刚一碰到羽毛,白鸽竟化作青烟散去了。空中掉下一小包粽子糖。
羊藿:“哈哈哈哈哈!”
决明默默别过脸:“别笑,吃菜。”声音明显带着笑意。
川芎大怒,提起柴胡领子走进房里。柴胡给点了穴道无法拒绝,悲痛欲绝地被他拖走。只听屋里一阵砰砰啪啪,川芎理理衣裳,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柴胡身体不适,先离席了,还请见谅。”川芎微笑坐下。
“师哥!……我还没吃饭……留个鸡……”柴胡满脸血泪地推开半扇门。
川芎抓起烧鸡,头也不回地朝他扔去。柴胡接鸡,不再哭诉,乖乖地关上门吃鸡去了。
羊藿:“哈哈哈哈哈!”
决明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道:“好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川芎怨恨地盯着那粽子糖,拂袖把它甩到一边,这才哼声道:“川南的试剑大会,听说了么?”
决明摇头。
川芎脸上浮现得意之色:“看来你们消息不大灵通啊。我来告诉你吧,铸剑大师琅琊匠去世了。临死前留下一把剑,此剑是他耗时二十年,呕心沥血打造而成。传闻这把剑出鞘之时有光华万丈,龙吟不绝。路断马牛,水击鹄雁,当敌即斩……”
决明皱起眉:“与我何干?”
川芎挑衅地一挑眉:“你难道不问,与散仙何干?”
决明眯起眼睛。川芎含笑道:“王不留行。那把剑的名字,就是王不留行。”
羊藿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散仙哥哥要去!那决明哥哥,你去吗?”她扭头望向决明。
决明淡淡道:“他没必要去,我一定会去。”
羊藿一愣。川芎笑道:“正是。如果那剑与仙草无关,自然与我们都没关系了。但如果它正是仙草,既然已被铸成刀剑,那么元神势必受损。散仙这一趟,去得实在没意义。”
决明忽然微笑道:“没意义的事情,他做得可不少。”遂起身,一手搭在羊藿肩上,朝川芎道,“羊藿就交给你了。”
羊藿惊道:“决明哥哥,你现在就要走?不先吃完饭吗?”
川芎却得意洋洋道:“仙人已乘白鹤去——他哪里还坐得住?”便抬手唤出美女泥傀来,奉上银两细软,笑道,“你可得记着我的好。”
决明眯起眼睛,接过道谢。安抚过羊藿,他即刻动身。
羊藿巴巴地跟到门边,看着决明消失在黑夜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呆子有什么好的?”川芎优雅举杯,微笑道,“丫头,过来,陪川芎哥哥喝酒。”
羊藿眨眨眼,指着桌上粽子糖:“你吃吗?不吃的话能不能给我?”
川芎顿时把持不住,手抖酒水洒到桌上。他咬牙切齿,将粽子糖抛了过来。
“吃完记得刷牙!小心牙蛀了我都给你拔了!哼!”
散仙离宫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这一次,又是两个月。
他大概十天会传一次信来。距离上一次的信鸽已经过去整整十三天,新的信件却迟迟不来。
会回来吧?
会回来吗?
会回来吧。
会回来的。
皇帝又在朝堂上晃神了。他依稀记得,上一回晃神还是十三年前,他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宰相说:别让散仙背上祸国之罪。
于是,早朝结束之后,他就直奔御书房。那里永远有政务等着他处理,有苍生等着他计较。他要将这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散仙会高兴的。
然而今天的御书房却有些不同。散仙不在,另一个却早已在那里等他了。
“陛下。”身穿藏青曲裾的苍老男子恭敬地行礼。
术部尚书。
术部掌管一切与道法有关的事务。收服魔怪,斩杀妖兽,都是他们的职责所在。除此之外,修道、炼丹、祈祷祭祀等等,也在术部管理范畴。
皇帝来到御桌前,平静坐下。
术部尚书躬身道:“微臣已经查清了,那妖怪巢穴在南山……”
皇帝静静地聆听着。待他说完,皇帝道:“吩咐术部,没朕的命令,不准去南山剿妖。”
尚书领命,面上露出些犹豫。皇帝瞥了他一眼,尚书才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说:“陛下,微臣还在那草庐里找到这样东西……”
皇帝看见他手里那物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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