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亲戚搞施工队,现在正到处收购农民房。”
许平挑了挑眉毛。
“你别说,他现在感觉可牛逼了,脖子上挂了条金链子,手里拿着大哥大。我爸和我姐夫那天请警校领导吃饭,找的是市里最贵的饭店,他就坐我们旁边一桌,讲他妈一口广东话,你说逗不逗?”
许平也跟着笑起来。
“卢嘉讲广东话?”
“你还真别不信!当时我根本没认出他来,是他先过来向我打招呼的,还跟着敬了一圈儿酒。那小子酒量厉害,喝白酒跟喝白开水似的,一杯一杯下去连脸都不带红。他还给了我一张名片,操,骚包死了,带香气还洒金的,头衔是个什么什么房地产公司的副总。”
“什么房地产公司?”
“我现在想不起来了,不过厉害的好像不是他,是他的那个什么叔叔,听我姐夫说,他叔叔好像包下了市里的标,准备明年修环城高速。”
许平点点头。
“对了,他还问起你了,说是要找你出来吃饭,问我有没有你的电话。”
“啊?“许平惊讶地问,“卢嘉找我吃饭?!”
“嗯,我也吓一跳。他以前看你最不顺眼,成天找你麻烦,还欺负过你弟弟,现在又表现得一副哥俩儿好的样子,骗谁呢!”
“你把我们家电话给他了?”
“没给!我说我不记得了,把他给推了。你要是想跟他吃饭,我再跟他联系。”
许平皱着鼻子想了想,问:“你觉得卢嘉找我能有啥事儿?”
何志皱着眉道:“不好说。不过我得提醒你,他可不是我们小学时的那个卢嘉了,你得小心点儿,他跟我们不是一类人。”
许平拂开落在他头上的杨柳枝,轻轻道:“我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12岁就清楚了。”
他扭头又看了弟弟一眼。
“我不想见他。他要是再找你,你帮我推了吧。”
何志点点头。
第19章 第 19 章
十九。
两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许平想起了什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之前的传单默默念了起来。
“国家是我们的国家,人民是我们的人民。我们不喊,谁喊?我们不干,谁干?”
“民主是人生最崇高的生存感情,自由是人与生俱来的天赋人权,但这就需要我们用这些年轻的生命去换取,这难道是中华民族的自豪吗?”
“中国母亲,请认真看一眼你的儿女吧!虽然饥饿无情地摧残着他们的青春,而死亡正向他们逼近,您难道能够无动于衷吗?”
“这是什么?”何志问。
许平把传单递了过去。
“路过广场的时候别人给我的。”
“你参不参加?”
许平摇摇头。
“说出来你都不信。今天我经过人民广场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人在纪念碑台阶上冲着台下几万人喊口号,那个人是从我们学校毕业的,我认识。”
“啊?是谁?”
“姓黄,叫黄帆,比我高一届。我高一的时候是学生会干事,他是文体部部长,后来做了主席。学生会办什么演讲比赛,歌唱比赛,都是他带着我一起张罗的。今天他在台子上讲话,声音太熟了,我一听就认出来了。他去年考进x大,我还找他借过资料,几个月没见,没想到在广场中间看到了。”
“你没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我还带着许正呢,走丢了怎么办?而且人山人海的,黑压压的把广场都挤满了。”
“有这么多人?”
“嗯,还不停有人加入进去,我觉得搞不好得有上万。”
何志点点头:“这两天夜里我醒来上厕所都能看到有大学生举着火把去游行,不光是学生,我姐厂子的许多工人也一起去抗议官僚腐败,物价飞涨什么的。我姐夫忙得连家也不能回。这么多人游行示威,警察维持秩序的人手都不够,办案子的刑警工作都停了,全都得听上面统一调遣。”
他低下头去看传单。
“绝食要求:第一,要求政府迅速与高校对话代表团进行实质性的具体的真诚平等对话。第二,要求政府为这次学生运动正名,并给予公正的评价,肯定这是一场爱国民主的学生运动。”
“他们绝食有六七天了吧?”
许平“嗯”了一声:“好多大学课都停了。这几天新闻联播上放的都是这些消息。”
“不知道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倒是想去,可是我爸和我姐夫说什么都不让,我姐知道了还揍了我一顿,说我忘恩负义要拖累我姐夫,我想想还是他妈算了。”
“你姐夫对你够好的了,尽心尽力帮你跑关系,你确实不该去给人添堵。”
“那你呢?你不是还认识学生里边儿的领导人?”
“我去,然后把许正成天一个人扔家里?!”许平语带挖苦地问。
“我老早就想说你了,平子,你别太紧着你弟弟了,什么都先想着他。你自己的人生呢?你想过没有?你弟弟都十五六了,个子比你都高,出去人还以为你是弟弟,他是哥哥呢!他是智力有问题,可是你做得够多了,总不能为了他把自己一辈子都搭上吧?”
许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从地上捞起篮球,对弟弟招了招手。
“小正,过来。哥哥教你打球。”
“五指张开,不用太用力,很自然的,像网子一样。对,就是这样。”
“现在握住篮球,用拇指、食指和中指,球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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