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笑了出来,引得大只佬一愣,近在咫尺地盯着我的笑脸,严重变化飞快,突然就一把卷了我往外走。
脑袋被压在男人的胸口,我在他激烈如鼓的心跳声中,隐约听到头顶传来大只佬懊恼的咒骂:
“该死,我真该死!为什么退却,应该亲手帮你洗的!该死,都烧糊涂了……”
你才糊涂呢!
我本想呛声来着,但感觉自己被轻轻放在云朵一样柔软舒适的床上,身上也立即被裹上暖和的被子,我就一下子提不起那个气来了。
这霸道又可恶的大只佬,原来也有对小弟春天般温暖的时候的啊……
我家大佬不是人-狼与狗的时间-l.116越俎代庖
“快!火速煲一锅驱寒汤药来——要最大剂量最大效果!”
……
这个天杀的男人,真是半句好话也夸不得!
我现在哪里还觉得温暖,只觉身置寒冬的冰冷:最大剂量,换言之,就是最苦最臭嘴难喝!
“不要!我没生病我不要喝……”
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身体才挣动一下就被大只佬按死了。
“闭嘴!再任性妄为,老子真不客气了!”
大只佬朝我吼,手上用力把被子捂严实了。
你!你个野蛮人什么时候客气过?!
被子捂得太紧了,我有些难过地哼哼。
“速宣卫医师!”
大只佬转头向门外又是一个命令。
我觉得奇怪,方伯刚刚已经领命去熬制那“苦口毒药”了,他这是在朝谁喊?
“要卫老头来,那两只光会叽叽喳喳的麻雀不得入内!”
“遵旨。”
殿外传来应答的声音,声音洪亮有劲,听着有些耳熟。
那声音之后,四周安静下来,大只佬的粗喘和我的急吁清晰可闻。
干嘛啊你……干嘛这么紧张地盯着我,好像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我别开眼,不敢直视大只佬那种我无法解读令我无可抑制心悸的眼神。
这个男人,虽然霸道了点,也可恶了些,但是好像真的很关心很在意很紧张我的样子……
“咳咳!”
压低了声音,可是我靠男人极近,很容易就分辨出这回不像是假咳心下不由一跳:怎么?
转头一看大只佬,只见他一头的湿发,发烧都在滴水的,身上也满是水,身上没什么布料,就腰间一条浴巾……
他,该不会是在我之后一开蓬蓬头,然后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吧?怪不得这么气冲冲来找我算账呢。
想到大只佬被冷水淋成落汤鸡的衰样我就觉得可乐,转念又突然觉得他真是有些……可怜。
“咳咳。”我的咳是假装的:“那个,你先去冲凉啦,记得用,用热水……”
回应我的是长长的沉默,长到我足足在心里骂了自己三遍:多嘴贱嘴掌嘴!
良久之后,那边才传来大只佬平静得几乎喜怒难辨的声音:
“少罗嗦,乖乖躺好。”
得!是我自己嘴贱,浪费感情!
于是扭开脸去,专心看窗外的浮云飘过,麻雀飞过,蝴蝶停在窗台,伫立片刻又翩然而去。
本是十分安逸又惬意午后时光——如果额头上没有粘着一只手型温度计的话……
这大只佬难道没意识到吗,因为她的咸猪手,我都快热得冒汗了!
沉默而略为尴尬的气氛,知道一位气喘吁吁的老头脚步踉跄奔进来,才总算稍微缓解。
“少……少主!老卫迟缓,请少主赐罪……”
这“老卫”听声音是挺老的,也是个极守规矩的人,垂首立在卧室门边等待。
“废话少说,还不快进来诊治!”
“是!”老卫几步近来:“少主圣体向来安康,今日急召老卫,可把整个非仁司吓坏了,也不知少主……?”
“是他!”
大只佬往旁边移了一步,让开一小条路。老卫这才看到了躺床上,只露出个脸蛋的我,老头吃了好大一惊,把那把白胡子都吓得抖个不停
“这是……传言果然不是虚妄?!”
老卫喃喃自语道,又突然惊觉自己失言了,慌忙收敛了表情,迅速恢复医者的镇定和从容。
“这位是……”
“筱爷!”
大只佬像防什么似的抢先开口,我只好展露了一个自己最拿手的、老少皆宜的、乖巧的微笑。
“您好,卫爷爷!”
看这老卫眉目依稀可寻卫修卫克两兄弟的原型,可见定是他们的直系长辈,大只佬也不给我俩人互相介绍介绍,我只好至极斟酌着叫了。
“随老子一同叫老卫便可。”大只佬的喜怒无常又开始发作了。他这句话听似心平气和,我可没有漏听话里行间隐藏的硝烟味。
“啊对对,叫老卫叫好,老头我听着也习惯,呵呵……”
老卫应该是那种随和得可以容忍顽童攀着胡须爬到头上的慈祥老人家,只见他呵呵笑着抚须:
“筱爷刚才这声‘爷爷’啊,倒是让老卫我想到了自家的两个劣孙。那两个不孝孙啊,一年到头也难得听他们唤一声爷爷的。呵呵,哪家人家这么有福气哦,有您这么乖巧的小孩……”
看着老卫一副家门不幸的感叹模样,我只好笑得更甜更乖巧,心里不由暗道:您也是没看到我顽劣得以致老爹拿拖鞋追打,老娘用筷子敲头的情景……
见我笑得好,老卫更是啧啧赞叹,一副越看越喜欢的样子。
“少讲这些乱七八糟的,还不赶快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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