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采光不好,空气流动也不太好,他趁着晴天干脆来了次大扫除。地先扫再抖洗衣粉刷过,拖过,那几扇纱窗全部拆下来好好的洗了一遍,玻璃窗也用报纸擦了个干干净净,最后是桌子椅子用抹布擦得锃亮。
陈一霖洗了把脸,这才开始倒腾点心,红豆马蹄糕,栗茸糕,桂花糕,青皮豆沙糕,他手脚利索做得不慢,下午两点的时候都做好了。
有几个邻居照顾他生意买了几份,还有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到下班的钟点不少下班族也来买了,点心全部卖光。
陈一霖觉得首战不错,把钱收了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他转动钥匙推开门,却听见一阵哭声。
陈一霖心一紧快步跑到房间,他奶奶坐在地板上抱着腿大哭,见到陈一霖挣扎着要扑过去,陈一霖连忙扶住,一手圈住她一手去拿座机打120,在等待的时间里陈一霖轻轻拍着她的背问:“到底怎么了?”
“我膝盖痛得厉害,想去打电话……结果在地上起不来了……”
“没事没事,”陈一霖说,“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不到十分钟救护车把他奶奶放到担架上拖走,陈一霖掐了掐眉心,胸中一口淤气像一口痰,不上也不下,硌得难受。
医生告诉他,老人家膝盖的伤又复发了,腿根上伤口也发炎了,得再动个手术。陈一霖签了字交了钱,在手术室外默默的等候。
还是个小手术,只交了两千块钱而已。
陈一霖去灌了杯烫得不得了的开水,用那双冰冷的手捂着,没一会儿就把他指腹和掌心都烫得鲜红,陈一霖低头喝了口水,像火烧似的一路滚到胃里。
他闲来无事,喝掉了水之后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冬天的天黑得很快,到处都是大块的墨蓝,像打翻了墨水瓶肆意流淌的墨汁,不但黑,还黏稠,粘在天空上就扯不下来。
☆、第四十九章
奶奶就这样住院了,还是同一个病房,同一个床铺,只是那对拌嘴的中年夫妻走了,换来了一个骨折住院的年轻人,他妈妈头两天请了假照顾他,后面几天虽然不能全天陪同,也是一有时间就来。
同天底下的妈一样,见着了别人家的孩子陈一霖,再看看自己家的越看越不像是亲生的,一点儿都没遗传到自己的优良基因。
他儿子却是个脾气好的,被他老妈骂得狗血淋头还记得给她倒杯水,让她骂得嘴巴干的时候还能有杯水喝。
奶奶重新住院,心情不好,饭菜也吃不进去,陈一霖一边想着法子做些爽口小菜吃,一边买了点水果来补充维生素,增强抵抗力。
他用水果刀切橙子,黄澄澄的橙子整齐的码在果盘上,像是一朵鲜艳的花儿,奶奶捡了两片来吃,医生和护士就进来了。
医生问了几句病情,就让护士给换纱布,一拆开纱布啧了一声说:“淤血都成血块了,还说没事!”
陈一霖忙站起来问怎么了。
医生说:“淤血必须散开,但是现在都凝结成块了,自然化开肯定是没办法,得人工来,把它捣碎了。”他自己说到这也忍不住皱了下眉,“可以打麻醉,但是麻醉过了还是会痛,做好心理准备。”
陈一霖忙点头说好,连着道了好几次的谢,直到医生走出病房他才深深的吐了口气,去阳台上远眺了一会儿,回来把果盘给洗了。
奶奶抓住他的手担心地说:“囡囡,要紧伐?”
“不要紧,小事情,到时候会打麻醉的。”
“不是这个,”老太太摇了摇头,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我这病看下去,家里钞票还够伐?”
当年媳妇突然死了,只留下了一屁股债,老太太连夜赶来带孩子,然而她的五险一金少,又没钱补交,她多年积攒的那点医疗保险在上次就用了个七七八八,这次怕是连住院费都不够。
陈一霖对她笑了笑说:“够的,放宽心,没钱我怎么还会去买水果。”
他奶奶接下来的论调就是买这些水果干嘛,水果店利润可高了,被陈一霖三言两语扯开话题,也就不记得那点没钱的担忧了。
陈一霖等奶奶捣完了血块,见她精神还好,打了招呼回家做饭。
他抓了把米撒进电饭锅,摁下煮饭的按钮,觉得天色不早了赶紧去阳台收衣服。
他一边动作迅速的收衣服,一边脑子飞快的盘算着家里的积蓄:现在存款还剩一万,手术花了两千,住院平均每天一百二,现在已经呆了三天,医生说估计得呆一礼拜,然后是家里这个月的水电费,房租,林林总总算下来剩三千。
房租和生活费是铁打不动的要花,为了防止再出什么事他得给自己买个手机能随时接到奶奶的电话,过年了虽然没什么亲戚可走,但总得过得好点儿,这些钱要绷到二月底估计只能每天青菜豆腐的吃了。
这怎么行呢?
陈一霖折完衣服掰两颗青菜来炒,还烧了条糖醋鱼,这时候电饭煲一跳,他拿出向牛肉粉店买的一大碗牛肉汤(只有汤,上面勉强飘着两片薄薄的肉),切了番茄一烧,成了碗味道正宗的牛肉番茄汤——只是没牛肉而已。
他把一荤一素一汤和大白米饭打包,送到了医院。
医院的生活相当无趣,吃完饭聊聊天看看电视就该睡觉了,陈一霖缩在那张人造革的小床上,似乎是习惯了,睡眠质量挺好。
那天晚上开始,陈一霖就不断的打电话,要求尽快协商赔偿事宜。
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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