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管,冷笑一声:“你我是旧仇,你不在金银楼了,我便要放了你不成?”
手下不停,又是数招,那品香郎都只是依着招式路数堪堪避让,不曾使出内劲相拼。
他求饶无效,急中生智,出声道:“江大侠,我可是使毒之人,你若置楼下这些人命不顾,尽管来吧!”
江慈心稍顿,他今日本就心烦,再逢品香郎,心中恨不得大杀一番。
“如此说来,我只有在你使毒前了断了你才好!”
他剑尖一抖,洒出一片银光。
品香郎额头虚汗一片,转身往窗口而逃,心里将那冤家骂了个千百遍:“奉劝江大侠一句,莫再用内劲了!你可知世间无色无味之毒能有几多?可要猜猜方才那木屑中,混了几种?”
他狞笑一声,江慈心却不听他的,只瞥见楼下长街中有个伙计打扮的人,一头乌黑长发松松挽着,提着个小食盒往这儿走呢。
福瑞楼冲出诸多客人,叫他奇怪,抓着人略问了一句,听人说楼中有江湖人打了起来,便往楼上一望,也不曾看得真切,就提着东西往楼中跑来。
江慈心看他一溜烟地跑来,心中一紧,暗骂他一句。
品香郎见他分神,知机不可失,往窗外一翻,放话道:“江大侠你最好不要动一丝内力,乖乖歇个三天吧!”
江慈心额头青筋爆出,心觉此事有所蹊跷,并不全信,却怕追出去真逼得品香郎在长街使毒,路上行人颇多,平白遭了无端之祸。
更何况,那傻乎乎的繁羽亦在其中,生怕赶不到蹭这份毒,正跑得飞快。只好收了劲,放那品香郎逃了。
人人都从福瑞楼跑开,偏那小倌一个逆着人流往这儿凑。
江慈心眼看他跑进福瑞楼大门,不多时便登登登地上了二楼。
这里刚经打斗,再无他人,桌椅坏了几个,木屑满地。
“江大侠,你没事吧!”
他气喘吁吁,一头大汗。
只见江慈心一人立于残局之中,俊颜凝着,不知喜怒。
他背后是残阳留下的红光,中照进来,将空中尚在飞舞的尘屑印成流动的片段。
手中长剑未收,一片雪亮。黑衣贴着他挺拔的身形,似随时在蓄力的野兽,下一刻便可以如闪电一般杀来。
他细长的眉眼似画,融着琢磨不透的深色,看着匆匆跑来的繁羽。
青年周身未散的肃杀之意,令人望之却步,可是那双眼,又勾得人心醉神迷。
这一幕不知为何,叫繁羽心头砰砰作响,使他转不开眼来。
江慈心收剑入鞘,那片银光一寸寸短去。
话里火气未消:“你跑过来做什么?”
繁羽愣愣答:“我听人说这边出了事……是江湖打斗,怕是你出事……”
江慈心闻言,有些生气道:“你是真不记得,还是不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他收了剑,往繁羽那儿走,一步一步越过狼藉。
“遇到这种事,有多远就跑多远,寻个安全处躲好,等打完了再出来,你忘了吗?”
他眼底有些闪烁不明的东西,声沉如酒般地吟诵了一遍。
话说完,人也恰恰好停在繁羽面前。
繁羽见他如此,心如鼓擂:“是我情急忘了……”
“若我已被人所伤,你来又有何用?”
“我……”
“方才那人说,此地被他混着数种无色无味之毒,你冒然来了,不是平添麻烦?”
“我……”
虽然话是如此说,可是看到繁羽不顾自身,只往他所在之处跑,他心里并不是全无触动。江慈心自己也不信品香郎的话,但却很想知道,这繁羽为何逆着人流而来。
看他白嫩脸颊一层浮红,额上汗珠点点,是当真着急狂奔至此。
世间为何会有这么一人?不知危险,不知死活地朝自己而来?
他心中所想为何?他所求为何?
他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繁羽被他连问之下,不知做何答。他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只会给江慈心添麻烦,可在街上看到江慈心在楼中与人相斗,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眼睁睁在下头看戏。
“我只是,想走得近些,也不知怎么就跑了上来……”他低头吞吞吐吐,想到江慈心说的,又紧张起来,“你说这里有毒?那你现在……?”
他一着急,手就扯上了江慈心的袖子。江慈心低头一看,繁羽原本提着个食盒,现被他随手放在一边,孤孤单单的。
江慈心自觉无事,就故意将毒物之事撇过不提,板着脸问他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那没什么要紧的,江大侠你有没有中毒,要不要我去别院找人来?”繁羽不知他为何顾于小事,急得追问。
江慈心看他满脸着急,知道是担心他所致,不由心里暖意流动。
这呆子,都不担心他自己会不会中毒?
可看到繁羽为他着急,又有几分得意。于是绷着脸蹲下身,自顾自揭开了那食盒。
里头藏着盒刚蒸好的糕点,个个粉嫩可爱,顶上缀一朵红花。
是江慈心送过他的那种。
江慈心一看就认了出来,他本含火气的语调,不知不觉软了几分。
“……这是?”
这点心,江慈心自从离了南霖后也不曾吃过,有些馋了。
“你买的?”
繁羽看他揭开了盒子,只好点点头。
他后来问了人,才知那家糕点铺子离福瑞楼不远。今日江慈心说走便走,繁羽猜他生了自己的气,想买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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