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不多时,他正打算推开房门,就看到师父拿起桌上瓷瓶狠狠砸在门框上,哐当一声瓷瓶摔得四分五裂,小鲛人连忙后退一步。
爷爷在做什么?
另一方的人好像也听到了这个动静,师父也只是用“风吹倒了瓶子”糊弄。
对方显然不信,不知说了什么,师父脸色一变,忽然大声起来:”那只不是鲛人皇族,我本意是这次回来和他们提一下——但是汩阳封印已破,计划有变,现在不可能了,你要是动他张卧玄那里没法交代。”
对面又说了什么小鲛人不知道,但是师父的语气和缓了许多。
“…也不必太急,每个鲛人祭祀体内都有皇族的……复苏仪式还要等……鲛人的事情交给我,放心。”
他意识到小鲛人可能还站在外面,匆匆结束对话,聚起一团火把纸鹤烧了,等桌面落满灰黑色的余烬,师父才打开门,阴沉沉地望了小鲛人一眼,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不作声走开了。
皇族?祭祀?复苏仪式?
小鲛人满脑子问号,祭祀?鸡丝?爷爷说的徒弟是哥哥吗?
啊——?老爷爷在做什么呢,有几个词有点耳熟的样子,在哪里听说过吗?
因为那天忘了和师父商量离开的事情,接下来的日子老爷爷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留下一只符灵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小鲛人每天起来的时候师父早就离开,晚上一般在他入睡以后才回来或是干脆外宿,有几天小鲛人特地硬撑着等到深夜,还是没有等到老爷爷,这令小鲛人很是郁闷。
又过了一旬左右,天气变得有些凉,蓝色的天空显得越发高远,整片大地也披上金黄,充满了空旷辽阔的感觉。
秋日困顿,无所事事的小鲛人每天都倦倦的,他以为是自己变得懒惰了(虽然一直没有勤快过),那可不行,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小鲛人就来晃晃脑袋来保持清醒,他要好好考虑以后怎么赚钱养自己,可不能懒懒的。
可是小鲛人还是好困,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尾鳞的缺失,体内与外界联通导致生命力不断流逝外逸,所以整条鱼都没有精神。
他所考虑的未来,在没有治好尾巴的情况下根本是无用功嘛。
某天下午,小鲛人惯常躺在床上睡午觉,这几天他更困了,不仅困倦,身体里还出现了疲乏的感觉。
明明没有做什么事情呀,小鲛人qaq。
这天他睡着睡着,一个激灵醒过来,忽然觉得旁边好像有人。
他转过身,看到床边上趴着一个黑影,借着窗纸外透进来的天光一看,好像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感觉吧……按照小鲛人的性格而言,如果能好好长大,说不定可以长成一个女王受的哩!
哥哥也是真不会带孩子啊……
小鲛人和哥哥,总归要一起长大嘛~
☆、哥哥回来了
他转过身,看到床边上趴着一个黑影,借着窗纸外透进来的天光一看,好像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哥哥回来了?
又做梦啦,他闭上眼睛。
三秒过后。
哥哥回来了!!!
小鲛人“咻”地转过身,发现趴在床边的还真是张卧玄。
张卧玄身上风尘仆仆,比往日多了一份沧桑,皮肤也晒得更黑了。除了风尘满布外,这男人好像被火燎过,裸露在外的肌肤夹杂着一块一块黑灰,裤脚也残缺不全,一缕一缕在风中飘荡。
男人见小鲛人望向他,手在中衣上擦了两下,才伸过来摸小鱼的脸。
小鲛人的脸还像原来一样软,哥哥的手也像原来一样温暖宽厚,可摸着摸着宝宝却发现哥哥的手把他都磨疼了,这可不同寻常——他抓住张卧玄的手腕,就看见他手掌心里不仅残留着乌黑的印子,还有一道道暗红的血痂,干涸后的血液黏在皮肤上,和黑斑混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
小鲛人看着哥哥,不说话。
张卧玄也温柔地看着他,他身上血腥气和烧焦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得稍稍清理一下才敢去抱小人鱼,可他现在也不想清理,他要先好好看看这个很长时间未见的宝贝。
小怪兽好像稍微长大了一点,眉眼里的稚气又淡了些,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脸上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怎么了。”张卧玄的声音沙哑,但语调非常温柔。
不喜欢他的哥哥跑走死在半路上了,回来的是最疼小鲛人的哥哥。
小鲛人可开心了,心里咕叽咕叽笑,可是表面上他还是装作不原谅张卧玄的样子。
“瘦瘦的。”原来鼓鼓的脸颊消瘦了一些,显露出尖尖的下巴来,张卧玄摸他的脸:“别生气了。”
小鲛人“哼”了一声,滚到另一面去不理他。
哥哥又把小鲛人转过来,“脸皱起来像只乌龟。”
小鲛人拿鱼尾巴拍掉他的手:“哥哥才像乌…乌龟!”
他明明是一条鱼呀,怎么会像乌龟!!
“乌龟才没有尾巴!”
小鲛人炫耀地向他展示自己漂亮的尾巴,耀武扬威的样子活像有尾巴了不起似的。
“乌龟有尾巴。”张卧玄摇摇头,盯着人鱼左右摆动的尾巴故意说:“小怪兽。”
小鲛人呜呜乱叫,两个人你掐我一把我拍你一下,玩的不亦乐乎。
门外传来一声咳嗽。
小鲛人和哥哥循声看去,头发斑白面目枯槁的老师父就站在门口,示意张卧玄出来一下。
老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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