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想想都觉得可怕。
他们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清点着货物的数量。在他们俩看来,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没法点清这些货物,何必再浪费自己昨天晚上睡饱了觉所换来的精力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罗福斯,”蓝提斯用手指在面前的箱子上戳着,问,“这一箱箱的葡萄酒,究竟是要拿去卖给什么人?”
“谁知道呢,”罗福斯答道,“不过说句实在的,我们西班牙的葡萄酒,可是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的,萨阿德的商人们,也都喜爱得不得了呢。”
“可是......”蓝提斯皱着眉,“罗福斯,萨阿德现在的情况,应该跟我知道的一样吧?”
“你是说战争吗?”
“是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罗福斯道,“战争是战争,他们毕竟也需要外来的物资,并不影响我们的商业交流。”
“好吧,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放心吧,如果我们在萨阿德境内,因为萨阿德人民的原因出了什么事,就等于是在彻底激怒西班牙军队,他们可不会做这种傻事儿。”
蓝提斯点头,然后隐约的感觉到船身开始加剧的晃动,“开始下雨了?”
“听声音好像是的。”罗福斯指了指头顶上的甲板,“我想我们可以不用继续清点这些贵重的,充满香气的,但我们又不能饮用的酒了。”
“你这话听起来充满了怨气。”蓝提斯说。
“哦!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想要尝尝这些酒,一点儿都没有。”罗福斯连忙摆手,然后他斜着眼对蓝提斯笑,“我相信我们亲切可爱的凯瑟琳小姐总有一天会请我们尝到的。”
晃动更加剧烈。雨滴打在甲板上的声音密密麻麻的传来,像是晚上的篝火所爆出的火花,发出一阵细细的,令人浑身颤栗的微小声响。他甚至能从头顶上那层厚厚的甲板的缝隙中看到闪电划过的白光,更何况是那仿佛近在耳边的雷响了。
他在转过头的时候眼尖地看见罗福斯头边上的那排架子上,一箱正要倒下的葡萄酒。他想都没想就冲过去,试图挡下那个沉重的箱子。但显而易见的,他错误的估计了那个箱子的重量,箱子从他的胳膊上直接滑下,往地上落去。
蓝提斯觉得这真是糟透了。于是他又抬起另一只手去挡,更糟的是罗福斯在后面也伸手去挡,导致他没有保持好平衡,顺势倒了下去。
这真是糟透了。蓝提斯再一次想到,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胳膊肘深深地砸进了那箱葡萄酒里,他甚至听到了葡萄酒瓶破碎的声音。
“上帝!”蓝提斯仰起头呼了一声。
“上帝!”罗福斯跟着他惊呼,蹲下来想把他扶起来。
“别,别,让我自己来。”蓝提斯咬着牙,阻止了他的动作,“有玻璃刺到我胳膊里了,我能感觉到。”
“天,或许你真的应该让这箱东西砸到我脑袋上,至少砸到我的只是箱子,而不是这些该死的酒瓶。”罗福斯说着绕到箱子的旁边,“别动,伙计,别动,让我看看。该死的,这船怎么晃得这么厉害!”
他把旁边没有碎的酒瓶全都拿了出来,卡在架子的中间,防止它们重新滑落出来,然后才将蓝提斯的手小心地抬起来,“你看看,这些讨厌的玻璃渣,伙计,我想你得去见见船医才行。”
他胳膊上留出来的血和从碎掉的瓶子中淌出来的葡萄酒混在一起,味道闻起来十分奇怪。那些碎掉的小玻璃片就刺在他的胳膊上,有些甚至都深深地埋在了皮肉里,用手可不容易取出来。
“真是见鬼的痛。”蓝提斯的表情有些扭曲,“上帝......”
还没等他说完,船身就又狠狠地晃动了一下,罗福斯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避免他被这大幅度的晃动甩出去。
“谢谢,伙计。我还以为我会像个球似的滚到角落里去呢。”蓝提斯开着玩笑,“我想你说得对,我得去看看医生了。”
“当然。”罗福斯皱着眉,将他扶起来,“这真不该发生,我是说,谢谢。”
“客气什么。”蓝提斯苦笑着,“你别说,我现在可后悔了,我当时挡那箱子的方式实在是烂透了。”
他们好不容易的爬出了仓库,罗福斯把外套脱下来,罩住蓝提斯的胳膊,将雨水挡住。
“哦!天啊,伙计们,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叫做加里的水手跑过来问道。
“船晃得太厉害,有箱葡萄酒倒下来,玻璃片刺破了他的胳膊。”罗福斯说,“船医现在在哪里?”
“当然在前面那个船舱里。”加里说,“他一直都在那儿。我会告诉你们的水手长发生了什么事的,你先带他去吧。”
两人尽量沿着船舱的边缘快速走过,以免那些越发凶狠的海浪扑打到身上。然后他们成功的躲进了船舱里,罗福斯甩了甩已经变得湿淋淋的头发,敲响了船医的门。
事实上蓝提斯来过这里一次,他还曾经试图偷听这些房间里的动静,结果被安德烈逮了个正着。
他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任由罗福斯把自己直接拖进了房间。
“丹德里医生。”罗福斯向里面的那个两鬓已经开始发白的中年男人打着招呼,“他遇上了些小问题,麻烦您帮忙看一下了。”
“最近这些爱折腾的小家伙可真多。”丹德里扶了一下眼镜,“在那边坐下吧,孩子。”
罗福斯扶着他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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