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口中抿了许久,才吞下去。
仙仙笑道:“官人和大公子关系真好。”嫣烟看了他们一眼,继续用指甲掐着巧果吃,尖尖的指甲一使力,咔的一声,格外清脆,好似那巧果便是复容的脖子。筱莆猴上语欢,赖皮着要他喂。言之横他们一眼,作反胃状。鸣见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吃豆腐花。
个时旁边传来水声,几人一同看去。一个锦衣少年正坐在岸边,翘着二郎腿,格外悠闲潇洒,一双黑黝黝的眼,却一直盯着湖面,不时蘸水,拨弄鬓发。
霎时,语欢的笑容变得非常阴森。
语欢生平阅人无数,哪里知道,面前的少年,便是把他和狗排一块儿的春小爷。且春小爷也早与当年不同,小毛孩儿的德性几乎全消,出落得愈发美如冠玉,唯独自恋,有增无减。
语欢从嫣烟手中抓了一把巧果,微微一使力,捏得粉碎。然后蹲在春小爷身边,哗啦啦一把,洒入池中。镜子被打碎,春松回首,方骂出两字,山旮,愣住。
他没看错。灾星来了!
头发长了,个子高了,脸瘦了,眉眼更加清秀了,可那双眼中装的机灵和sè_qíng,就是化了粉儿,春松都认得出来。只是语欢三月不知肉味,怎可能记得他。只知道面前的人好看得紧,先调戏之。搬了板凳,将袍子一抖,坐在春小爷身旁,一副颇书生的模样:“这位公子,如画美景,湖光山色,不更引人注意么。”春松道:“你这野小子,滚去死。”
语欢一愣,往身上看看,又看看自己身后,微笑道:“公子,何处才有野小子?”春松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骂:“我就说你,叫你滚去死!”
语欢咂嘴,估计赏渊长大后,也就他这德性,两颗爆炸一生一世的霹雳弹。春小爷还会点武功,趁语欢起立之时,从腰间抽出长剑,一下刺去。语欢不是省油的灯,三下五除二便挡了他的剑,顺便抬脚,踢腿,踹人,扑通,下水。春松方落进去,复容便站起来,低唤道:“语欢,你……”语欢笑吟吟道:“今天牡丹公子若主动伺候我,我就救他。”
复容脸上一红,往后退一步。鸣见指着湖心道:“语欢,他不会游泳。”语欢的笑容刷拉褪去:“你的意思是叫我救他了?那你伺候我。”鸣见不卑不亢道:“毕竟是你的事。”
春小爷在湖中挣扎,还是狗刨式的。语欢撇撇嘴,转身抱着复容狠亲了一口,又勾了勾言之的下巴,不看鸣见一眼,足下一点,施展轻功,飞上荷叶。
复容在后面用手背盖着唇,言之破口大骂,鸣见抿抿唇,找老板付帐。
白靴轻擦而过,荷叶上露珠滚落,晶莹可爱。一望无边的太湖,如同一块宝镜,倒影着千百年痴男怨女的情天泪海,爱恨纠葛。鸣见抬头看着语欢,目光踌躇。
语欢拖起春松的手臂,抱他入怀,两人一同飞到湖心,空画舫上。春松奄奄一息,看语欢的眼神,却依然憎恶。语欢拖下外套,将他裹住,捆绑似的拖进船中。
仙仙立刻找到画舫的主人,付了银子,说借上一两个时辰。鸣见正收老板退的铜板,数了数,在手中来回掂掇,踹入怀中。复容神色恍惚:“那公子年纪不大,能受得住么。”筱莆道:“语欢哥花心!真是讨厌!”嫣烟又咬了一块巧果,咔的一声,格外清脆,仿佛是春小爷的脖子。
鸣见回头瞥了一眼复容,不冷不热冒上一句:“大公子喜欢语欢吧。”复容怔了怔,笑道:“怎么可能。”鸣见将东西装好,在太湖旁站得笔直。风过,扬起乌黑发丝,鸣见背影极美,姿态高贵。两年时间,将他改变了很多。似乎年纪越大,越有龙血凤髓的气质。站了片刻,鸣见淡然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是么。”复容摇头,说不出话。
仙仙走过来,绷脸道:“在说什么呢。官人是咱们大家的官人,怎么能不喜欢?不是胳膊子往外拐么。鸣见你也是的,语欢宠着安胜,是因为他骨子弱,你别想歪了。他待谁都一样。”鸣见笑道:“仙仙姐说得极是。安胜,喜欢语欢不是错,咱们大家不都很喜欢他么。”
言之道:“格老子,谁喜欢他了?”
闻言,一伙人笑得乐不可支,却见湖心的小船摇了一摇。
画舫的主人似乎是个姑娘家,连窗帘都是粉色。此时里头发生的事,众所周知,连色泽看去都显得格外淫糜。忽然一只手抓在窗栏上,细胳膊儿白嫩嫩,倏地被拉下去。然后帘子被扯下来,又被挂上去。突然,船震动一下,平息。隔一会儿,又从里面发出巨响,春小爷的头探出来,手放在胸前,似乎在系衣带,脸胀得通红。很快,乌龟似的缩回壳子里。再来,船中轰隆隆响一会,便有雪白布匹从窗口处塞出,飘在水面。定睛一看,竟是亵服。轰隆,似乎是东西砸到船上的声音。最后,船剧烈摇一下,便开始有节奏地晃动。
仙仙点点头,把梅花糕捏成了便便的形状:“嗯,双成。”筱莆睁大眼睛:“什么双成?”仙仙道:“便便成了,船也成了。”嫣烟继续咬着巧果,声音依然清脆。复容看着路面,目光闪烁不定。言之干清了清喉咙,吃东西。鸣见站在岸旁,拨去挡眼的发,云淡风清。
船摇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引了满岸的人围观。
仙仙道:“还有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过后,船突然偏了好一会儿,一直停住。然后恢复原来的位置,慢悠悠,轻微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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