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浪费了一大堆,但没打破一个碗。而且覃松雪和他爹一样,有点完美主义,每个碗都洗三遍,生怕留一点油星。
对此覃母非常满意。
但根据覃松雪一贯的尿性,老实天数不会超过三天。
陈恪之还觉得奇怪,他已经五天没有听到覃松雪被骂了,他可不信覃松雪这小子会改邪归正变成乖宝宝。
果然第六天晚上陈恪之洗完澡发现覃松雪又跑他床上猫着了,掀开被子,覃松雪正红着眼睛要哭呢。
陈恪之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他被打,于是把小肉团子拦在怀里:“哭什么?”
覃松雪也不管陈恪之身上冷,钻进他怀里一边哭一边说:“蝈蝈……呜呜……我把我们屋里滴录音机搞坏啦……”
陈恪之皱了皱眉,录音机算是贵重物品了,覃松雪怎么会把那个弄坏了呢?
“呜呜……我们屋里滴录音机是黑色滴,我想让他变白好看一点……呜呜……因为痱子粉是白色滴,我就把痱子粉倒在录音机上面……呜呜……然后录音机坏啦……”
陈恪之:“……”
这种破事也只有覃松雪干得出。
陈恪之:“黎阿姨打你了?”
覃松雪:“呜呜……我妈妈没打我,她说让我洗一年滴碗……她讲录音机好贵好贵好贵,我洗一年滴碗才赔得起……呜呜……”
陈恪之:“……”
他明白覃松雪为什么哭了,一是要洗碗,二是心疼钱呢。
开学后,陈恪之升小学三年级,覃松雪入学前班。覃松雪入学也费了一番功夫,覃母面子比陈父要大,覃松雪入学的时候连诗词都没被考,只和别的孩子一样认了几个图形,做了几个简单的加减法就通过测试了。
彼时陈恪之已经练了四年书法,就算他天赋好肯用功,但由于年纪小,仍然写不出作品中的神韵,只把框架学得j□j不离十。覃父也一直没有系统地教他书法的知识,如今练了四年也有了些底子,覃父给了他一本,让他仔仔细细地反复研读。
陈恪之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学篆刻和国画,覃父想了想说,小恪,你以后会不会从事这一行?陈恪之摇了摇头,他说虽然他喜欢书法,但不会吃这口饭。覃父答道,那就只学篆刻,国画学些皮毛就行了,别耽误了时间。陈恪之点头称是。
事后覃父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了,陈恪之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从他下笔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定把他当做接班人培养,但陈恪之的心不在这里。即使才八岁多,但他对今后已经的人生有了方向,即使这个方向还不具体,但它不会是以艺术为主。
但另一方面,如果陈恪之一心一意搞艺术,倒是束缚了他的手脚。
字如其人,覃父看陈恪之平时写的练习,起笔收尾已经隐隐能看出有了气势,而他平时做的事,在学校的成绩都表明他今后绝非是个简单的人物。
而且他知道陈恪之是真心喜欢书法,这样练下去,陈恪之绝对会是他覃柏安的骄傲。所以,即使陈恪之不从事这一行又如何呢?
从那以后覃父改变了教陈恪之的计划,几乎是专攻书法,而不是像覃松雪那样,书法、篆刻、国画每一样都必须精通。
转眼间到了千禧年。
千禧年几乎可以看做一个时代的分界点,很多变化都是从这一年开始的。
因为蜂窝煤涨价太快,烧煤和烧液化气的价格相差越来越近,出于干净的考虑,覃家和陈家在这一年换了液化气。陈家父子终于可以随时洗热水澡了,但他俩已经养成了洗冷水澡的习惯,陈母还笑他们天生不是享福的命。
年初覃母去了省委组织部进行为期一年的挂职锻炼,过年后就去报到,同时申请了j大在职研究生,与覃家父子分居两地,那时候只有国道和铁路,高速路和飞机都没有通,从小县城到省城得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票还得托人买,十分麻烦,基本上一年见不着几次面了。覃母走的时候覃松雪哭得撕心裂肺的,说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听话再也不捣乱了,让他妈别走。
覃母也舍不得覃松雪,这个年龄的孩子哪和父母分开过。她记得覃松雪两岁多的时候她在党校进修,好几个周末覃松雪找不到她,硬吵着覃父说要去找妈妈,不去就在地上打滚。那天还下着暴雨,覃父没办法,只能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抱着他,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党校。覃松雪倒是一身干爽,覃父下半身溅了个透湿,当天晚上嗓子就有点不舒服,喝了两碗姜汤才缓过来。
因为知道覃母要走了,覃松雪这个年过得一点都不开心,连收压岁钱都提不起精神。
历年的春节前夕大人们都很忙,尤其是覃父,文工团好几个舞得排,覃母也忙着和各地的行政机关互相拜年。放寒假覃松雪一般八点半起床,覃父覃母早就不在家了,陈母今年带高三,也没有时间,所以每天吃早饭都是陈恪之带着他去的。
“蝈蝈……”覃松雪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煎饺突然就红了眼睛。
陈恪之放下筷子伸手用拇指把他刚流下来的眼泪抹干净,然后继续淡定地往煎饺上抹辣椒。
覃松雪又用小胖手往自己脸上胡乱搓了两下:“蝈蝈,我吃不下去……”
陈恪之把辣椒抹匀,夹着塞进覃松雪嘴里:“吃。”
覃松雪一想起他妈要走就没食欲,但对陈恪之没什么抵抗力,顺从地张开嘴吃东西。他人小嘴也小,一个煎饺能吃好半天。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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