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礼勇敢地直视着她说:“锦礼知道,正因为锦礼知道,锦礼才一定要去。父皇能做到的,儿臣也一定要做到。”
皇后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啊,更是她唯一的希望,如何舍得让他去到刀剑无眼的战场。
“母后不是希望儿臣能继承父皇衣钵吗?”锦礼一点一点将皇后捏住他肩膀的手拿下,“儿臣一定不让母后失望。”
皇后看着锦礼说完这句话,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直到那一人一马消失不见,宫门下只有她无助的哭声回荡,把她的爱带去保护她心爱的孩子。
“锦桓,”夏文轩轻柔地抚摸着锦桓的头,“不是叫皇伯伯不要难过吗?你怎么倒是哭上了。”
“因为…因为皇伯伯不能哭,锦桓替皇伯伯哭…呜呜……”锦桓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一边说。
夏文轩失笑,这个孩子不知何时开始练就了一双能看穿他心思的眼睛,每次他愤怒或难过,这个孩子都比他本人更快知道。
“别哭了,锦桓。”夏文轩抱抱他,拍着他的背轻声哄道。
朝中上下陷入了一种恐慌的氛围,元隆带兵抵达凉州,也陷入苦战,而重伤的卫锋不日就将抵京。
“皇上,近日反对您的声音日益加大了。”这天,齐芮白在清凉殿中用午膳,吃饭时似笑非笑地突然对夏文轩这么说道。
“那丞相以为该如何?”夏文轩吃了口菜,反问道。
“臣觉得当日追随您进京做丞相真是一个成功又失败的决定。”齐芮白摇头叹息。
夏文轩看都没有看他,夹了一个鸡腿到锦桓碗里,随口问道:“何谓成功,又何谓失败?”
“皇上可知道当日臣不愿出仕是为何?”齐芮白自己动手盛了一碗汤,端到面前闻了闻。
“因为朕宫里的汤不够香?”夏文轩白了他一眼,“齐爱卿属狗的吗?”
齐芮白:“不不不,臣是属猴的,皇上猜错了。”
夏文轩:“……”
齐芮白:“臣当日不愿出仕,是因为夏国迂腐,没前途啊。”
夏文轩没回答他,齐芮白的性子他太了解了,绝对还有下文。
果然,齐芮白喝了口汤又说道:“臣之所以说成功,是因为臣果然没有看错,皇上是一位富有远见更富有胸襟的旷世明君。”
夏文轩:“说重点。”
“皇上,程中槐那班人还抓着星象的事情不放臣快烦死了。”齐芮白哭丧着脸道,“求皇上快给个说法吧。”
“什么星象的事?”锦桓好奇道,今天上课的时候吴太傅才说那是异端,公道自在人心呢。
齐芮白:“不就是……”
夏文轩:“闭嘴。”
齐芮白立刻噤声。
夏文轩又说:“丞相既然觉得他们烦,可有什么好办法?”
“皇上,臣倒是有一个,嘿嘿。”齐芮白贼笑着凑近夏文轩,夏文轩往旁边一躲,齐芮白撞到了柱子,锦桓看了咯咯直笑。
夏文轩再度严肃地说道:“说重点。”
“是。”齐芮白揉揉红肿的额角,乖乖坐直:“自古明君需要贤臣辅佐,如今朝中大臣多是世家推举上来的,少有出自寒门。即使有,也多半被世家出的官员所排挤。”
“嗯,继续说。”夏文轩点了点头,继续吃他的饭。
齐芮白接着道:“而世家出生的官员虽从小读书无数,但多数不接触平民百姓,不知道当下百姓要的是什么,做起事来容易本末倒置。比如百姓根本不会关心皇上是不是偏爱义子,他们关心的只是能否平平安安没病没灾得过下半辈子。”
“所以?”夏文轩停下碗筷,正视滔滔不绝的齐芮白。
“臣以为皇上应该恢复前朝的科举制度,从寒门子弟中选贤举能,充实朝野,也能听到更多不同的声音,令大夏国更加强盛。”齐芮白说到最后,慷慨激昂。
夏文轩:“这才是你跟朕回京城,并且入仕的原因吧。”
齐芮白被一口口水噎住,咳个不停:“咳咳……皇上圣明……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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