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路任佳立时火冒三丈,便要抽剑与我打一架,却被小师叔一把拉住。
“任佳,茂璩向来便是这样的性子,你何必与他多般见识。”他被我一个小辈这样当面侮辱,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回头劝起了帮他说话的路任佳。哼,便是这样的人,若不是侥幸入了幻觥派,恐怕早在凶险难测的尘世中化为枯骨了吧。
听了他的话,路任佳虽然没有拔出剑,却委屈至极得看着他:“您将我们几个抚养成人,这份恩情难以为报,这猪狗不如的畜生却总是如此对您,您为何……”
小师叔还是宽容的笑笑,想像从前一样揉揉路任佳的头,却发现路任佳一个姑娘已经超过他一头了,只能转而拍拍她的肩膀道:“我那算什么恩情,我同你们一样吃穿用度皆仰仗幻觥派,身无长物,不过也是报答师父的恩情罢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父慈女孝的样子,将身欲走,却被讨人厌的小师叔喊住:
“茂璩,今日我来寻你是想将这新一炉固元丹交给你。”
“师叔!你怎么……”路任佳又大声叫嚷了起来,一点不符合她那副清高冷傲的外表。我脚步不停,匆匆离去,连那份等待了两个月的丹药也没有拿。
虽说白日里没有搭理小师叔,但晚间的时候他仍然把丹药送了过来,顺便还带来了一碗栗米羹。
除了炼丹之外,这大概是他身上仅剩的另一个优点了。可惜他讨好人的手段除了送药便是栗米羹,吃了这么许多年,我也是腻味极了。
但今日在路任佳面前太煞小师叔的面子了,晚上应当有所表示。我再怎么看不起他,他也是祖师最疼爱的关门弟子,总不好太过得罪。于是我留下了固元丹和栗米羹,客气而冷淡的送了客。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小师叔盛满光的双眼一下子暗了下去。
但那又如何?他早该知道。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栗米羹倒出窗外。
第二日晨修,各师叔伯门下弟子照例齐聚在山门之前。二师兄祝功逸看见我,溜溜哒哒蹿了过来搭着我的肩膀说:
“呦,小师叔的乖乖璩来啦?要说咱们师兄妹里,最受宠的还是你,昨晚脱你的福,好不容易吃到一回小师叔亲手做的栗米羹,也是不容易啊。”
他这话酸不啦唧,嘴里说着托福,眼中面上通通都是妒忌,也是难为他相貌堂堂一个大男人,平白做出一幅闺怨模样,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邪。
其他人也是,小师叔一来,便全都眼巴巴贴上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巴结恭维的样子。这么看来,小师叔让人讨厌的地方又多了一个,明明一无是处,偏偏借着祖师的东风,在幻觥派里备受追捧。
山中无岁月,转眼便又是十年。但对于我等修行之人,也不过弹指一瞬而已。
因此我现在坐在长华山中一株巨大的松树之下,看着小师叔怀抱一只还没睁开眼睛的小白虎徐徐而来。尽管十年过去了,我和他仍然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相处方式————不远不近的那种。
这次我们来长华山,是为了寻天地至宝养神芝。传说这种药草能够温养经脉、令修道之人脱胎换骨。一直为小师叔寿元担忧的祖师三十年前偶尔发现这株养神芝后, 便布下了重重禁制,只等着它长成的那天。现如今养神芝马上就能成熟了,我和小师叔先一步来这里守着,只等着祖师闭关而出赶来相助了。
“你真是养东西上瘾,这次又带了个什么玩意儿?”待他走近了,我才伸直盘起的双腿,做出一副刚刚出定的样子。
小师叔早就学会不计较我带刺的话语,举着怀里呜咽不已的小老虎道:“看这小家伙,刚出生就初开灵智,真是少见。带你金丹一成,就收了他做你的灵兽如何?”
我摸摸灵兽的脑袋,沉默不语。小师叔等了一会儿不见我回答,只好讪讪换了话题:“养神芝可聚方圆百里的灵气,你在旁边修行有助于修为精进,我便在这附近寻些草药。”
说完,他就匆匆离去了。他的背影更加消瘦了,不过筑基中期的修为让他老得比教中其他师叔伯都快,脸上嘴角眼尾在他笑起来的时候,已经能够看见细微的纹路。若是这株养神芝不足以提升他的根骨,他恐怕会是这一辈最早老死的人。
倘若他死了……
“茂璩!走!”正分神间,远处传来小师叔撕心裂肺的叫声。
我提剑立刻向他离去的方向赶去,一颗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祖师当年已经是化神后期,在此留下的禁制气息寻常猛兽根本不敢靠近,普通的修者也不会为了难以化用的养神芝与幻觥派为敌。更何况小师叔修为虽低,手里的法宝却皆是上品,到底是什么让小师叔发出这样的声音?
——魔修。
竟然是魔修,看样子还是已到魔婴期的高手。那人此时举重若轻一般拎着痛苦挣扎的小师叔,嘴角噙笑把他向我扔了过来。自从魔域之主五十年前被祖师重创,这还是我初次见到有魔修横行世间。
我接住小师叔,他死死抓住我的衣襟,颤声道:“快走!今日养神芝必然是守不住了,快用风行!”
风行……风行?是了,一瞬千里,乘风而行,我恍然,还有风行。很久以前,小师叔把我从凡间一群穷凶极恶的强盗手里救下来的时候,就用了风行符。那是他画得最好的一种符咒,也是他唯一教我的一种。
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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