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禾又急又气,眼圈都红了,朝沈琳喊:“从小就这样,不准我做这个,不准我做那个!我现在都十八了,难道连养一条狗的权利都没有?”
说完他怒冲冲回房生气去了。沈琳也很火大,朝屋里高声说:“你跟我谈权利?有本事你别生病呀!都是大人了,就不能懂点事?”
沈宝成两边为难,又觉得闺女说得有道理,又心疼外孙也可怜,想了想,进屋去看秋禾。一进去,正看见秋禾抱膝蹲在狗窝前流眼泪,老头子忙小声说:“哟,还掉金豆子?不就一条狗吗?你要实在舍不得,咱们不送远了,就送去白川家,行不行?”
“我现在不想理你们!”秋禾流着眼泪说:“你们俩是一伙的!”
沈大圣看秋禾伤心,立刻走拢来,在他腿上拱来拱去,眼巴巴地望着他,只差不能开口劝解。秋禾见了,越发眼泪长流,十分不舍酝酿成二十分,刚才还带点装腔作势,这回是真伤心了。
沈宝成只好退而言其他,“咱们今天先不说狗的事,过两天再说!好不容易你妈也回来了,走,先出去吃饭,吃了饭再好好商量!”
“我现在不想吃饭!”秋禾越发伤心,抽泣着说:“你们都不是好人!谁把大圣送走,我就跟他翻脸!”
沈宝成觉得自己很冤,“连外公都不是好人了?”
秋禾点头,“你明明同意了的,现在还不帮我!”
沈宝成无言以对,只好回到院子里,又给沈琳做工作,说:“现在都养出感情了,硬生生地要孩子把狗送人,也确实是舍不得。”
沈琳又好气又好笑,隔着窗户朝里喊:“沈秋禾,为条狗哭哭啼啼的,你丑不丑?”
秋禾流着泪在里面大声回嘴:“我不丑!对小动物一点爱心都没有的人才丑!”
沈琳都气笑了,正要冲进去教训教训他,白川在隔壁听到动静不对,跑进来了。
沈宝成告诉他事情原委,沈琳又担心白川过意不去,解释道:“白川,我没怪你!这事都怨秋禾!他自己有病还不当心!这孩子真是磨人!”
白川挺惭愧,说:“是我没考虑周到。以后大圣由我养吧。”
沈琳沉吟未决,觉得放到隔壁跟没送走差不多。白川又道:“我把秋禾尽量跟狗隔开。等爷爷腿好巡山时,把大圣也带上,他俩见面机会就少了。”
沈琳一想,目前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得点头。沈宝成又说:“就怕秋禾不同意。”
“我去劝他。”白川说着进了屋。沈宝成和沈琳放下心来,自去厨下做饭去了。
秋禾刚才在屋里,把他们商量的话听得差不多,这时见了白川,就很恼火他,蹲在地上不理人。白川也在他旁边蹲下,哄他道:“我养大圣你还不放心?”
秋禾不答话,把脸调到一旁。
白川摸摸大圣的毛,说:“别生气,我们也是为你好。”
秋禾沉默了半天,才幽幽地说:“我没指望你帮我,可你不能一来就站他们那边。为我好这种话,我妈能说,你不能。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我俩的事,一定会反对,她会说那也是为我好。到时你怎么办?你也象现在这样,二话不说站她那边?”
他刚哭过,一双眼睛分外清亮,白川看着,心中又怜又爱,想了一会儿,诚恳道:“我说错了。其实是为我自己,我想你把大圣送我。”
“凭什么?”秋禾愤愤地把脸又调到一边,“你明明送我了,给别人的东西还能往回要?”
白川一下一下地给大圣顺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前些天,我做了个梦。”
秋禾没动,耳朵却竖起来了。就听白川说:“梦里你突然不见了,不知去了哪儿,也不知是死是活。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后来……吓醒了。”
秋禾回头看他,白川想起梦中情形,忍不住拿手摩挲他的脸,说:“醒来后我跑过来,隔着窗户看到你躺在床上,哪儿也没去,你不知道,那一刻我心里有多感激。”
秋禾心里不是滋味,原来在自己酣眠的深夜里,白川还经历过这种起伏的心境。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摸了摸白川扶在膝盖上的手,轻声说:“傻子,一个梦也吓成这样。”
白川就势握住了他的手,说:“后来我总想,你说要一直陪我的,可你身体这么差,怎么陪?”
秋禾怔怔望着他。白川盯着他的双眼道:“你答应了我,就要兑现承诺。别生病,努力活到两百岁,这个最重要。别的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不好?”
秋禾扑哧一笑,半晌才说:“还两百岁!就会拿甜言蜜语哄人!我信不过你了!”
白川也不辩解,只低声说:“想看大圣,就去我家。但不准再亲它,……只准亲我。”
“呸!谁要亲你!”
“那换我亲你!”
白川又哄了一会儿,秋禾气消了,这才出去吃饭。饭后白川就把大圣的狗窝搬到自家,秋禾哭丧着脸跟过去,眼看他安置好了才回来。
沈宝成打趣说:“哎哟,人家当爹的嫁个养了十几年的闺女也没你伤心,要不再哭一场”
秋禾凉凉地看了外公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对叛徒的指责。
沈宝成不以为意,知道自己外孙好哄,暗自打算过两天再做点好吃的,保管秋禾又会跟自己好。
沈琳休息好了,把带回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她给沈宝成买了好几件衣服,还给秋禾买了新衣服和相机,甚至连白川也有份。
沈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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