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和一纸转让协议,这边丁家开始接手,派了律师来,扬言要跟林家打官司,林家瑜听说惹上了钱塘一带财大势大的丁家,连面都没敢露。张发财也因为涉嫌偷盗,被拘了起来。
这消息自然大快人心。秋禾想到张发财竟然还敢来偷树,心头大恨,隔了两天,去白川家中翻箱倒柜,把他以前搜集的证据找了出来,他也看不太懂,索性一起给了老丁,——反正他们家多的是律师。
等他身体好些了后,秋禾一个人去了趟龙巢,龙巢里还是老样子,他们以前用过的毯子也还放在旁边,只是上面落满了灰,显然已经很久没人动过了。
秋禾在氤氲的潭水边坐了半天,想起自已和白川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形,心里空落落地十分难受。他想,可恶的家伙,难道不知道他有多想念他?难道变不成人,他们就不能见面了?难道他没见过他本来的样子吗?这混蛋!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可是他又想到,也许白川明天就会回来,也许,他这辈子,再也等不到他回来了。
秋禾孤零零地在洞里坐到天黑,擦了擦眼泪,起身往山下走。
无论白川回不回来,他都会守在这里。他会等着他,也替他看护凉石镇,看护银杏林,看护这一方山山水水,这样,等有一天白川回来时,就会发现,他的家还在这里,一点也没有变。
☆、归来
秋禾明显感到了自己的变化。
短短半年里,他长高了十几厘米,窜成了一个一米八几的俊秀少年。变大的不止是个头,还有力气,如今手臂粗的木棍,他轻轻一掰就能掰成两截。有一天他跟沈宝成走在林子里,心血来潮地助跑了几步,没怎么费力,就窜上了一棵七八米高的树,虽说最后没站稳,狼狈地摔了个狗啃屎,但那种飞翔般的感觉极大地吸引了他。
从那以后,沈宝成央老丁教他些爬树和格斗的技巧,秋禾学得极快,没多久就能在林中空手捉鸟玩,还背着外公抄近路去了趟云台,把老爷子颠得险些晕了头,下山时死活要自己走,说是双脚落地心里也踏实。
秋禾现在甚至能预测出天气的变化。哪块云里有雨,哪块云只是路过,他看一眼就知道;大雾来临前,他能从空气湿度的变化,判断出这场雾要在镇上呆多久。白川所说的灵气,他也能感觉到了,灵气充盈的地方,每一口气息都是甜的,有醇厚回甘,往往打坐一个时辰后,整个人都涤荡一新。
秋禾的变化是这样明显,以至于小志和秦有德来看他时,差一点认不出他。小志身高只有一米七出头,一看到他就表示出了近乎绝望的羡慕嫉妒恨。
“我去!你到底吃什么了?咱俩以前明明差不多高的,你说你怎么突然就变这么高了?你这肯定有秘方,快告诉我告诉我……”
秋禾给他俩搬椅子倒茶,秦有德坐下后,打断了小志的碎碎念,说:“他早就想来看你了,又不敢,怕你还在生他气……”
小志于是住了嘴,脸上现出几份羞愧,讷讷道:“上次给你打电话那事,我也是没办法,你不晓得,那些人都带了有刀……”
秋禾忙说:“我哪会生你气!咱们认识这么久,你什么时候坑过我?猜也猜得到,当时肯定是有人胁迫你,都怪我把你连累了,你当时没受伤吧?”
小志见他不仅没介意打电话骗他的事,反倒还关心起自己来,心里一阵感动,觉得秋禾这人相当义气,忙说:“你是不晓得,张发财那二球叫人拿刀子逼我咧,我日!这个老混蛋!得亏我聪明,后来想方设法脱了身,不然要被他们玩死!你怎么样?听说你后来病了一场,是不是也是那帮傻逼害的?”
秋禾对绑架过程一句不提,只笑了笑,说:“我妈出事后,我找人去调查,大概为这个惹恼了他。他找人捉着我打了一顿,后来被镇上人救了回来。对了,张发财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张发财,小志颇为扬眉吐气,得意地告诉秋禾,前不久张发财被抓了,查出来他□□、侵吞国有资产、偷税漏税等等一皮条的罪状,他那家公司也被查封了,据说省里一个姓王的大老板,因为跟他走得近,也跟着倒了血霉。
张发财出事后,要账的、讨债的都上了他家门,他自己是躲进了号子里,可家里还有老婆儿女,被人逼得无处安身。张发财这人十分重男轻女,家里大老婆生了两个女儿,他不满意,又在外头跟小老婆生了个儿子,听说刚五岁,那儿子是他的心头肉,前些日子,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凑巧,他五岁的儿子竟被人拐走了,至今毫无音讯,。
“活该!叫他狂!叫他狠!叫他坑人不眨眼!谁晓得他儿子被卖到哪个山旮旯里了,找是找不回来了,这龟孙,活该他绝后!”小志因为被张发财坑过,骂得格外热烈。
秦有德是厚道人,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说:“你口下也积点德,人家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错?你也咒他!”
小志翻了个白眼,振振有辞道:“错在他有张发财那么个爹!谁叫他爹是人渣?他害过多少人?如今报应到他儿子身上来了,有什么不对?——秋禾,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秋禾不置可否,只轻描淡写地说:“张发财现在倒霉了,小孩子跟着他只会受苦,让人拐走也未必是坏事。但估计张发财不这么想,他一定痛苦死了吧?”
“那还用说?听说有人去看了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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