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的何邪像鬼一样搭上了顾林秋的肩,差点没让后者从座位上弹出去。
“我说哥们儿啊,你怎么突然这么用功?改邪归正了?”
顾林秋正眼瞧了何邪一眼,“我在泡马子。”
“马子?”何邪饶有兴味地盯住宗慎泽,然后忽然明了地笑了,“你丫真是行啊你,才第一天,就迫不及待了啊!”
“滚回去看你的书吧,你个没眼力的。”顾林秋狠攥了何邪手腕一下,何邪立马嗷嗷怪叫了起来,“见色忘友!”
两人叽叽咕咕了好一阵,最后互换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气定神闲的端坐起来,空气中酝酿诡异气息。
一节数学课不过才四十五分钟,顾林秋花了四十八分钟看宗慎泽,还有三分钟是从课间借过来的。终于,宗慎泽注意到了这一束惊人的亮光,他转过头去,很快在那束亮光里找到了自己的脸。
“你看我干嘛?”
“我这儿有道题不会,上课的时候没听清。”顾林秋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随便从课后习题里挑了一道看得顺眼的,送到宗慎泽跟前。
宗慎泽蹙紧了他那双好看的剑眉,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敲书本,“书上有解题步骤。”
“我看不懂嘛,你都说了要教我的,不能说话不算话。”顾林秋整个身体欺到宗慎泽身上,眼睛不规矩地在他身上打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坏水。
“……”宗慎泽不是没见过这种黏黏糊糊的人,但是从来都是女生,男的还是头一回。
但他知道,这种人,如果不理他,他有的是功夫和你纠缠。
耐着性子,宗慎泽提起笔,唰唰的在草稿纸上写下了解题过程,甩到了顾林秋怀里,起身上厕所去了。
顾林秋如获至宝的拾起那张草稿纸看,都说字如其人,宗慎泽的字也是这么好看,铿锵有力,蓬勃大气,带着一股刚劲不屈的力量。令他意外的是,本以为是随便敷衍自己的顾林秋发现草稿纸上的解题步骤不仅很详细,而且还特意在一些容易混淆的地方做了备注,本来压根儿没想看题的他愣是把这道题的思路给理了一下。顾林秋心里突然产生了很奇异的化学变化,眼神从一开始的玩世不恭,变得认真起来。
“我知道你看上的那家伙是谁了,你看我效不效率,几乎把他家的族谱都给标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何邪从后门走进教室,神神秘秘的坐到了顾林秋身边,拍了一张纸在他桌上。
顾林秋捏起那张纸,眯眼看了起来。
何邪笑得很是得意,“这小子家里不是一般的困难,所以才从市里最好的中学转到这里来的,听说这里是有奖学金,成绩进来的时候排年级第一。既然找到了突破点,那你攻克起来也方便多了。”
顾林秋捏住那张纸一言不发。他从穿衣打扮上隐约知道宗慎泽家境不好,但不知道竟然穷成这个样子。
没有妈不说,就连爸爸也是个成天就知道喝酒的无业游民,除了宗慎泽节假日打工挣钱,几乎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见过穷人,没见过穷得这么淋漓尽致的人。
细长的圆珠笔在修长的手指尖飞快的转动着,顾林秋二郎腿翘得可带劲儿了,正琢磨着怎么寻找突破点,正主已经坐到了他旁边。
洗的发白的单肩包从背上塞进书桌里,从里面掉出个蛋黄派。顾林秋双手插兜地扬起下巴注视了他一眼,眼疾手快把蛋黄派拾起来,“大力园……蛋黄派?”
“我听过蛋黄派有达利园的,还有大力园?”
宗慎泽冷锐的视线盯了他一眼,意欲夺回自己的东西。
顾林秋嘴里笑着,高高举起放在头顶,他分明从劣质的包装上就看出来这东西是个假货,但处于社会上层的优越感让他秀了一把,“这东西你也敢吃?不怕中毒吗!”
“给我。”宗慎泽眼里波动一闪而过。
“得了,这种东西丢掉吧,吃了对身体不好。”顾林秋左闪右闪地躲避“攻击”,伸长手臂,“唰”的把蛋黄派丢进了垃圾桶,特无赖地摊手,“想吃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买呗。”
围观的同学瞧见这阵势,全都偷着乐,各种眼光都落到了宗慎泽身上。有同情的,有惋惜的,也有拍手看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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