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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宽了心,安纳斯径直进入无门的盥洗室,发现置物架上已经摆好了牙缸、牙刷、毛巾,而且牙膏已经挤上牙刷,牙缸里也是满满的水,毛巾柔软而洁白——这祈月烬,确是算件贴心小棉袄。
……贴心小棉袄?
哦,算了,这是夏天,还是别提棉袄、省得自己找汗出了吧。
不过这个比喻还是挺贴合祈月烬的,他有时真是贴心过头,既像让自己出大汗而烦躁的棉袄,又像大热天里主动贴上来的一根烧红铁钳——活生生要烫烂自己的一块皮。
就拿眼前所见作为铁证吧,他到底是要有多贴心,才能不顾自己那恶鬼般的厨艺,献上一桌打了马赛克才能看入眼的——“二炮,敢问你做的是早餐还是中餐?”
正襟危坐在餐桌旁的祈月烬抬起眼,柔笑一下,轻声道:“安,到午间了。”
——也就是变相的说,这是午餐了。
安纳斯:“……”好一顿像极了早餐的午餐。
安纳斯:“这是荷包蛋?”指了指某盘黑炭般的东西。
祈月烬:“安,是水煮蛋。”
安纳斯:“蛋不该是圆的么,你怎么搞成了一个平面的玩意儿?”
祈月烬:“加热……”说着,还比划了一下,做出将一个鸡蛋放在手中的动作。
安纳斯:“……水呢?”
祈月烬瞪大眼睛。
安纳斯:“……二炮,你是要有多二,才能直接用你的火加热鸡蛋?”
祈月烬垂下眼,低下头。
安纳斯:“抬头,解释解释这杯子里的东西。”举起一个装满了黑黝黝的固状物的玻璃杯。
祈月烬抬眼一瞧又马上垂头,蚊蚋般喃喃道:“安,是牛奶。”
安纳斯“咚”的放下杯子,“我想,你绝对把锅烧穿底了吧?”
祈月烬:“……”
须知,牛奶烧焦后,其中占88-89的水分会蒸发掉,剩下11左右的干物质会焦而成碳,其中的蛋白质可以产生致癌物质。而焦成黑炭的鸡蛋也是有毒的。总之,焦掉的东西都可能致癌。
就算它们没毒、不致癌,要安纳斯一起床就塞些马赛克进肚……擦,这么猎奇的早上,才不要。
安纳斯甩下祈月烬,进了厨房——
安纳斯:“……”烧焦了一个平底锅,一个奶锅,一个炒菜锅。
所以才收集到满满一杯的黑炭啊……
“二————————————炮啊。”安纳斯闻着满厨房的刺鼻焦味,扶额。
二十分钟后。
安纳斯给金黄的烤面包片涂上橘子果酱,面无表情,开吃。
二十五分钟后。
安纳斯磕开一个茶叶蛋,露出褐色的蛋皮,面无表情,开吃。
三十分钟后。
安纳斯昂头,“咕咚咕咚”下半杯温热的纯牛奶,面无表情,放下玻璃杯。
一分钟后,安纳斯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二炮,你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
只见祈月烬直勾勾凝视自己的眼眸中,满是笑意:“我看安,怎样都看不够。”
他轻柔温软的声音吓得安纳斯汗毛直竖,本来还嫌到了正午、室内温度过高的,这下也不用去找空调遥控器了,光是被祈月烬含情脉脉的凝视,安纳斯就要寒战连连了。
“你,是少女看多了么,长了一张娘们脸所以心态也娘炮化了么?你肉麻也该有个限度吧?与其靠说话麻掉我的一身肉,你还不如直接在我身上撒满辣椒籽,或是把我往花椒水里丢。这样够快速方便吧?也能节省你的口水,多好。”
……肉麻:1、人的ròu_tǐ感觉发麻;2、由轻佻或虚伪的言语、举动所引起的不舒服的感觉,多用于贬义;3、用于形容人说话或者做事弄得他人不好意思,在情侣之间比较多用。
祈月烬当机立断,选择了“肉麻”的第三个意思。
他浅笑道:“安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言罢,异色的眸子柔柔亮亮,像是博物馆藏品柜里的镇馆宝石,不对准光束也耀眼得很,仿佛能闪瞎钛合金的狗眼。
安纳斯哆嗦一下,默默想,他该不是又误会了什么吧……
这个花痴的二炮,呸!
见对面赤发的傻叉还是规规矩矩的端坐着,面前只有盛满黑炭的餐盘和盛满黑炭的玻璃杯,看上去惨兮兮得可怜。
但他不急又不躁,安之若素得很,只顾盯着自己散发粉红色泡泡了,又让自己刚冒出的同情心顿时灰飞烟灭。
安纳斯起身就想离席,结果祈月烬也跟着站了起来,抢着就去收安纳斯的餐盘——
“你等等!”
祈月烬立即停手,抬眼,略带疑惑。
“……你……”安纳斯迎上他天真无辜的眼神,却是陡然想到了那个被他珍藏的塑料勺儿,如果他真有偷偷捡起自己丢弃的东西、再视若珍宝的收藏起来的变态癖好——
“没事,你来收拾。”
祈月烬特别、十分、极其愿意为安纳斯忙前忙后,他立刻一手拿起盛着面包片碎渣和茶叶蛋碎壳的餐盘,一手持起还剩半杯牛奶的玻璃杯,就往厨房去了。
安纳斯抱手站在餐桌旁,等待。
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七分钟过去了。
安纳斯在心里骂一句“特么的”,冲进厨房就夺下祈月烬正欲饮之的玻璃杯,不管怎样,先扇一巴掌再说!
“啪”!
安纳斯当着祈月烬的面,将剩下的牛奶倒进了洗碗池。
祈月烬就看着白花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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