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饭桌上一脸若无其事跟小叔撒娇,回到房里后开始大大方方捣鼓虫子的南宫清晏,穆白颇有种看到精神分裂的感觉:“我说,你在房里放这么多的虫子,不会起鸡皮疙瘩么?我记得西域虫母出现的那晚,你也恶心得够呛啊。”
西域虫母一类的,曾经别人为了顾及小南宫的心情,一般都不在他面前提起。但南宫清晏活了两辈子,本身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倒是不那么接受不了父亲的事了,闻言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别把我跟那老妖怪比,我可不像她那么不挑。你看,这个多好看!”
南宫清晏关上了门,窗户也拉上帘子,于是他的房间变成了一个颇为隐秘的小空间。他打开一个大瓦罐,从里头放出了一些萤火虫般的小飞虫,然后噗地吹灭了烛火。柔和的夜色中,这些小飞虫通身发着蓝莹莹的光,身体则成了近乎透明,成群结队地飞着,时不时地变换一下队形,竟然有了一种浪漫的味道。
穆白啧啧赞叹,以前描写的尽是boss祭出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简直是把妹神器。”
“?”南宫清晏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我说,你以后要看上了哪个姑娘,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约她见面,让这些虫子摆出一个我爱你的样子,人家一定会被感动得七晕八素的!”穆白认真建议,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你还是别跟安辰轩抢妹子了吧?真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妹子很多的!”
南宫清晏终于听懂了,不可理喻般地看了他一眼:“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你大晚上的约人家出来?恐怕等来的是人父兄的一顿爆揍吧。”
穆白:“……”好吧,一时得意忘形了。
这个世界还是比较保守的,平日里男女即便看对了眼,大白天肩并肩走一段再说两句话已经了不得了,晚上约人家……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在对方“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莫名鄙视下,穆白解释了半天也无法说服对方,在自己的世界里,男女晚上约会见面很正常,只得愤愤道:“我不过提个小小建议罢了,你就不能灵活运用一点吗?找到了媳妇也能偶尔来一次啊,人一定特别感动。”
预防七年之痒,保证婚姻质量。简直不能更棒。
南宫清晏狐疑地看着他:“阿白,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想跟我借这个来着?我告诉你,夜莹蛊虽然看着漂亮,走夜路也能照个明,但通身都有剧毒,你不能约人家前还先喂人家吃解药吧?而且,你……现在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说到“现在这样子”时,目光隐晦地扫了扫他下面,大意是:毛都没长齐,有姑娘愿意搭理你么?虽然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多岁了,但恐怕也有心无力吧?
准确地理解了那个眼神含义的穆白:“……”
“你似乎忘了,你现在跟我算得上是难,兄,难,弟。”被质疑男人的能力问题,穆白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恼羞成怒道。嗯,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对方切中了要害。
南宫清晏摆摆手:“我可没有自不量力。”
穆白:“……”他只不过想见缝插针地劝一句boss,怎么就转成了这么个诡异的方向?
想到南宫始终没有接“别跟安辰轩抢妹子”的话茬,穆白眼珠子转了转,自动脑补成了他依旧对卓倾烟情有独钟,所以故意带偏话题避而不答。顿时面露同情之色,沉痛地拍了拍对方肩膀,换来对方莫名其妙的眼神。
南宫清晏点上蜡烛,把夜莹蛊收回瓦罐中,又把一片树叶上的卵拿出来仔细看了看,耐心极了。穆白知道这是对方跟他交底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到底问道:“南宫,弄出这么多蛊,你打算做什么?”
南宫清晏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我也不太清楚。”
他们两人现在的状态,其实有点复杂。一方面,两人的经历都太过离奇,拥有一些只能跟对方分享的秘密,加上之前的一点点纯洁友谊,到底有那么几分惺惺相惜。另一方面,成年人的世界到底不像儿童那么黑是黑白是白,南宫清晏小心翼翼地递出了橄榄枝,穆白也顺水推舟地接下了,但对于之后的相处,两人却都有点无措。
心里究竟转着怎么样的念头,毕竟不能如同之前那般毫无保留地说出口了。或者说,其实自己也闹不明白。
“……但是,仇总是要报的。我爹的,我自己的。”南宫清晏又道,“其他的,就到时候再看吧。小的时候,我想做一个除暴安良的大侠,但越活到后来,越闹不清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了。你能分清吗?”
穆白心里也说不清什么滋味,只好敷衍着说:“大约听从自己的内心,无愧于良心就行了吧。不过,南宫,我很认真地劝你,别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你自己想想,上辈子你的遭遇全是出于命运吗?有许多不可挽回的后果,其实是你的偏执造成的。”
南宫清晏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知道了。”
穆白该劝的都劝了,对成人到底不像对小南宫那般抱着养儿子的心态,言尽于此,道了声晚安就去了外间。
南宫清晏的复仇来得很快。西域虫母风毒老怪什么的自从落鹰崖一役后便失去了踪迹,连卓巍动用了大量清安派的人手都找不出来,暂时没办法,其他重重的疑点也不是他一个小孩子现在能够追查的,但安辰轩却是每天在眼前晃悠,于是便老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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