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书这些天忙着给谢淇奥熬些可口凉爽,又不至于太冷的羹汤。他闻着香气还觉得有食欲,等碗端上了桌,瞧着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连带着汁水,谢淇奥又忍不住反胃。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自从入宫后,谢淇奥鲜少有身体好的时候。不是被沈从照折腾得遍体鳞伤,就是自己胡闹得病恹恹。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毫无理由,没有大的症状,只是单纯的偶尔不适。
鹤书也没在意。偶尔看见谢淇奥不想吃东西时,才想起太医来时给的药包,说让他调节的理身体。
可惜,公子无论如何也不啃吃药。她一面从井水中拿出湃好的绿豆汤,一面想着。公子虽不爱甜,可怕苦,别说中药,连不放冰糖的百合绿豆汤他都嫌弃。
谢淇奥正在写字,鹤书将瓷碗放在案上朝他推去。谢淇奥瞥了一眼:“绿豆汤?”
“是的,我放了百合,少加了一点冰糖。”
谢淇奥端起碗,神色似乎很为难。
鹤书也不催他,端着木托盘又下了楼。
百合绿豆汤,这是无论宫中还是谢家,甚至是普通百姓家中,夏季常喝的消暑饮品。材料便宜易得,做法简单,味道也不坏。
谢淇澳口中泛苦。过去在家中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谢老妇人唯一会煮的就是绿豆汤,引得众人抢夺一番,恨不得都多喝一口。
脑袋里的记忆混乱起来,谢淇澳食指扶上太阳穴,愈发觉得没有胃口。
上次自己独自出小阁时还是春天。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渴望,他想出小阁走走,哪怕只呆一小会儿,但总归能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谢淇奥起身下楼,的门,并不见鹤书的身影。他悄悄走出院中,顺着石子小路径直往竹林走去。
夏天的竹子显得愈发青翠欲滴,遮出一片起伏荡漾的阴凉。谢淇奥不愿去上次那块草坪,折身便往反方向走去。
他未行几步,便见竹林中露出飞挑的一角。那是一个石亭,孤零零地立在林中的空地上。因为少有人至,自然也无人打扫,常年堆满了枯叶。
风从竹间吹过,带着不属于夏季的冷涩。谢淇奥将身上的衣服拢紧,刚出小楼时还觉得这风吹得颇是清爽些,谁料没走几步,那种眩晕感又袭来。
他苍白着脸,加快脚步往亭子走去。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谢淇奥刚踏上亭子的台阶,整个人直接扑向最近的石墩。
然而这并没有让他觉得好受些。谢淇奥俯下身子,手捂住自己胃部,止不住的发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勉强撑起身体,想往回走。
却不料没走两步,谢淇奥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石阶旁。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似乎不成功。
☆、惊雷
因为南方近日发起洪水,又有瘟疫蔓延,朝堂上不平,沈从照有一段时间没有踏足后宫,脑海中更别提出现谢淇奥的身影。
他不喜欢男人。除却谢淇奥一人,沈从照并未有过其他男宠。而那个人……其实也很难算得上。
男宠么,不就是拿来发泄yù_wàng,顺便解闷逗趣的玩意儿。最低等的要求是乖顺,虽然也有人喜欢性子烈些的——总而言之要能讨人欢心。
至于谢淇奥,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烦。
他过去的身份是麻烦,寻死的意志是麻烦,连带着连世族大家中养出的宜人气韵都成了麻烦。
当初暗中决定留他一条性命时的想法已不可考,但自从自己决定将他囚于宫中时,沈从照就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谢淇奥先自己一步死去。
吴瑾跌跌撞撞冲进御书房时,沈从照几乎想把他一脚踹出宫门。
他正为手中的奏折愁的焦头烂额。这几日,文武大臣为涝灾与瘟疫,几乎是吵了个天翻地覆。下了朝也不得清闲,忙着回家给皇帝上奏折,十分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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