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别心里烦孙翔,但实打实地原谅他了,反倒是对周泽楷,他觉得想灭口,可是仔细想想也没周队长什么事,他还是个好人,所以又想把自己摁灭,心情很是糟糕。
真的不知道轮回的智商都去哪儿了。那时候他把自己锁在包间的厕所里,心跳失衡,口干舌燥,脑海里一片绝望的白光,然后冲出了一个救赎的声音,是传闻中轮回最靠谱的调节人士,他立马觉得有救了,只企盼江波涛立刻劝住孙翔,拨一个救助中心的电话。他在厕所里挠心挠肺地抵抗那种与生俱来的劣势,逐渐听不见外面的声音,门被强行撞开他都没有意识到,全身的骨头都化开了,他此生从未虚软至此,而抱起他的那双手在对比之下显得强而有力,同时仿佛一支镇定剂,刘小别清楚地记得自己在那一瞬间稳稳妥妥地放下了心,就好像意识到有人将给予他无坚不摧的保护。
那是与他极力抵制的信息素迥然相异的气味,他的防卫没有被唤醒,全面由另一种生物本能所领导,给他一种讽刺般的安全感,源于另一个强。
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不可自控。
刘小别选择性失忆了一段,他不知道自己在虚假的安全感中投入了多少,有没有纠缠周泽楷,零零碎碎地记得,没有人碰自己,冷下来的神志还是在极力反抗就这样投降,蜷在汽车的后座上气喘吁吁,浑身发烫发软,手指想往下头送,又被自己拼了命地阻止住。
眼看着轮回一队人以周泽楷为首走过来,刘小别脑子里噼里啪啦,制止不住地去想周泽楷又不是聋子,虽然坐前面开着车但肯定听到自己唧唧歪歪了,看起来正直说不定心里怎么脑补,卧槽完了完了真的太他妈羞耻了……
他揉了揉脸,做出一副怎么不直接开打烦死人了的样子以掩盖抽搐的内心,跟在队友后头流水握手。然后发现孙翔眼睛特别亮地盯着他,刘小别差点儿炸开,抽了他手心一巴掌就跳过。结果孙翔还自己跑过来一点都不诚恳地重复抖几句道歉的话,刘小别烦得想打人,巴不得孙翔是个没心没肺的压根儿没觉得对不起谁睡一觉就忘了最好,就知道提,他气得慌。为了以后再不给哪壶不开提哪壶,刘小别大度地强行顺毛,说我真不怪你以后完全忘了这件事好不好?孙翔一愣,笑起来,还拍拍他的肩膀说对嘛咱们还是兄弟。
兄弟你妹啊,刘小别特别想打他,拳头都握好了。
如果真的没有发生那晚上的破事儿就好了,赛后刘小别一边吞着苦得要死的药片一边想,猛地灌了一大口水。
强制中止发情期的针剂会给他带来最长半年的生理状态紊乱,他清楚地听明白了医生的说明也清醒地点了头,他知道自己要怎么处理。如今大多数o抑制剂都是简洁方便的,在发情期前一周按时吃药就好,现在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吃药的话——干脆每周都吃一颗算了。
他当时的的确确考虑过要不要接受某个的帮助,但体会过发情期真实的惨烈,他对理论知识上了解的ao结合也产生了惧意,生怕自己意志不坚或者医院找的人不靠谱就发生了什么意外。
怎么说,还真是累人啊,这个世界如此的不公平。
就这样前期的比赛几乎全部正常,训练也正常。然而前几天b市骤然降温,他一反常态地给风吹吹就感冒了,强拖了两天,半夜发烧送到医院去挂水。第二天医生让他去做个血检,然后问他是不是滥用抑制剂。刘小别懵了,说不至于吧。医生说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滥用抑制剂会导致身体抵抗力下降,长期滥用会影响生育你知道吗?
刘小别恍恍惚惚地说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一周飞蓝雨的比赛队长评估过后让他不要去了,好好养病备战下一场常规赛,袁柏清还笑他说别哥儿不是有健身么怎么突然娇弱了,结果看刘小别背对着他蜷在被窝里,又噤了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叹息般地说道:“我觉得你从夏休开始就有点不对啊,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有困难要说啊。”
刘小别不晓得怎么把这个骑虎难下的局面跟别人说。
医生给他的解决方案是一张b市o救助中心的名片,还派了一个护士姐姐来开导他,说什么人之本性不要害羞云云。
刘小别觉得自己从人间掉进了地狱。
最坏的后果他已经想到了,休赛,半个赛季还是一个都不好说。
“柏清儿,我问你个事。”
“呔,大敌当前你有话快说!”
“……那等你们明天回来吧。”
“刘小别你怎么恁烦人呢?”
刘小别盯着手机屏幕,半晌不想打字。然后袁柏清又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们要去赛场了,组织等你坦白从宽。
“嗯,微草必胜!”
“那当然,你没参加也别太难过。”
“……去你的。”
他烧还没退,头昏脑胀得厉害,本来准备看直播,也撑不住丢开手机直接睡了。本来睡得还挺沉,万万没想到自己忘了关手机铃声,大晚上地被一通电话吵醒,再一看来电人的名字,新仇旧恨一起上涌,他怒火中烧地吼:“孙翔你有毛病啊我重感冒躺床上呢!下周来b市看我不干死你丫的!”
如果不是鼻子堵着,大概更有气势一些。
他吼完就颓了,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旁边一甩,也不知道是不是丢到了地上,就仰面倒回床上。
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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