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战潼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点燃了,心脏狂跳快要控制不住的往外蹦。他强做镇定的与对方话别,然后微微失控的、僵硬的转身,往西北方向而去。
营地西北角有几株胡杨,经年累月的长下来,通直粗壮,满树金黄,风一吹就呼啦啦掉了满地。那两间小小的营房就笼罩在里头,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脸肃穆的立在门口,不懈守卫。
烈战潼一路穿过操练的列队和零星的士兵,隔了几十丈的距离,不知是否近乡情怯,他的脚下渐渐沉重下来,心中紧张竟远胜于上战场前。他远远立在那里,怔怔的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又一阵风吹过,带下纷纷扬扬的叶子如蝴蝶般迤逦飘坠,轻逸的就像那人身影。
他如受蛊惑的,一步一步重新向前而去。
门开了,司琴捧着一个药包出来,径直去往营厨方向,想是煎药去了。烈战潼深吸一口气,摆出自然的态度大步上前,镇定自若的告诉卫兵,陆将军派他来传话,询问了几句后便被顺利的放行。
敏捷的入内,顺手虚掩上房门,一缕清淡微苦的药香立刻缭绕过来。他闭上眼,深呼吸,却依然无法抑制疯狂的心跳,只得抿着唇、握紧拳,用全部的意念压迫自己维持正常的步态,一步一步走向内室。
简单到有些粗糙的木榻上,铺陈着价值千金的云锦绣褥,半卧其间的、纤细的素衣少年缓缓放下手中书册,挑起眉,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土匪先生,别来无恙?”
一瞬间,烈战潼忽然仿佛被一柄大锤狠狠砸中鼻梁,鼻子剧烈的发酸。他哽了一下,许久许久,才有些嘶哑的轻声问道:“怎么瘦成这样?”
卫涟凝视着他,仔细分辨着他的表情,然后慢慢的笑了:“前些时病了一场。”也许是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病因,他微微皱起眉头,转开话题:“你看起来却是不错。听说,立下军功了?”
烈战潼目不转瞬的看着他,怎么都舍不得移开。听他发问,忽然没头没脑的说:“我学过兵法,知道怎么带兵。”
卫涟微微眯起眼睛。
烈战潼咬紧牙:“终有一日,我会成为大将军。”
望着他绷紧的表情,美人的嘴角一点一点泛起笑纹:“然后呢?”
烈战潼深呼吸,胸口起伏,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道:“我会护着你。”
卫涟呆住了。
虽然未及弱冠,但卫涟绝对不是寻常的贵族少年。他是皇帝亲封的平安侯,公主府默认的继承人,从小接受最严格的教育,被手把手的教导如何成为合格的掌控者。他心思深沉,手腕过人,更握有寻常人难以企及的资源与力量。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搅动一朝的暗涌风波。
从来只有他护着别人。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我会护着你。”竟然还是来自一个从七品的小校尉。
卫涟忽然觉得好笑,于是他真的笑了出来,从微笑到大笑,渐渐不可抑制。他笑得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烈战潼有些慌乱的上前,笨拙的拍打他后背帮助顺气。卫涟抬头望向他,手指一挑笑出的眼泪,喘息道:“好啊,我等着那一天。”
第18章
其实烈战潼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人。一开始也许是因为他生的实在好看,于是顺理成章一见钟情什么的。可是后来,从夜探公主府到私会刑部牢房,从别院半强迫的肌肤相亲到出征前的送行,一桩桩一件件的累加起来,这个人仿佛已经侵入他骨髓、融进每一分血肉,再也摘不出来。
活了三十年,头一回体验这样激烈的情感,让他几乎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当初,他郑重其事的对他说“我心悦你,愿付性命”,是真心实意,不掺半点虚假的。当时,如果卫涟直接拿匕首刺他心脏,他知道自己一定不会躲。
他轻轻的、一下一下的顺抚着他的背,隔着丝棉夹袍依然能感受到掌下有些磷峋的、微微凸起的脊骨。
这样瘦。他有些心疼的想着,顺势低头,想亲一下他的额头。恰卫涟抬起头来想说什么,结果他落下的唇不偏不倚正对上了那双似乎还在散发着药香的口唇。
彼此都微微一震,卫涟下意识的双手抵住他的胸前,想推开又有些犹疑。这万分之一秒的犹豫仿佛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干脆用力抱住他,将这人整个拥入怀里,急切的、迫切的、无限深情又不容逃避的,长驱直入,口舌纠缠,彻底吻住他。
卫涟僵硬了一瞬,目光失神,不知飘向何方。然而下一秒,他仿佛发出一丝细不可闻的叹息,轻轻闭上了眼睛。
烈战潼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放弃抵抗,心中忽然仿佛被醋与蜜灌满,充满了酸甜。他益发得寸进尺的、用一种猛兽扑食般的态度将他按倒榻上,凶狠的啃啮起来,简直恨不能将他生吞下肚。amp;脖颈上传来的刺痛让卫小侯爷稍稍清醒了些,他开始用力推他,艰难的别过头:“够了,放开我!”
烈战潼像一头被勒住脖子的狮子一样,愤怒的、憋屈的低吼了一声,却还是听话的停住了,把头埋入他颈间,欲求不满的蹭了蹭。浓密的、好些天未打理过的胡渣毛刷一样刺激着那一片细致的肌肤,卫涟哆嗦了一下,又有些好笑的更加用力将他推开:“你属老虎的么……见人就咬。”
前土匪颇感挫败的起身,胡乱一抹脸:“是啊,恨不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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