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你的基本功去!废狗!”
我揉着腰凄苦地想,前天我刚回家的时候你还口口声声说想我。女人真善变。
还是男的好。
无奈我只得提前收拾细软回了公司公寓。
我们走的这三天联系了清洁工过来做打扫,所以我回去的时候看到的是焕然一新的居室,连窗帘都洗过,带着百合花洗涤剂的香味。
跟花梵用过的某一款香水像是一个调调。
我不敢再胡思乱想,看三位室友都还没回来,反正无事可做,索性换了身宽松衣服去了练习室。
有人比我先一步到了那里,看里面亮着灯,我便拿着打算开门的钥匙揣进兜里,停在门外也没有进去。
三天没见他,没有存心关注他的动态,在电视上看到也会迅速转台。
我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心理,潜意识里在竭力抗拒着什么,近乡情怯还是纯粹拧巴,总之此刻有一种怪异的情绪牵制住了我的脚步,不想进去又不想走,鞋底擦过地板拼接处那条虚线,踏进去,收回来,踏进去,收回来。
屋内的音乐伴奏声没有停下。
巡逻的保安警惕地注视我。
我慢慢推开门。
休息日也独自留在练习室里的男人朝我回过头,他的周遭空无一物,空气中却仿佛藏着旋涡,夺取一切可被抓住的注意力,身影被数十盏灯簇拥着,耀眼到令人眩晕。
音响里的歌刚好唱到这一句。
d,我周游全球
k lot of girls吻遍无数姑娘
rue所以我认定这是事实
让我兴致高涨,一掷千金做赌注
dob like you没人比你更懂亲吻
花梵知道我会跳这首歌。
他面朝我的方向站立,落脚一前一后,头微微低了,两颊有迷人的阴影,对我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我的迟疑只维持了一秒,披着灯光走上去前,将手交给他。
gr.
呸,吻技明明烂得要死。
这是一首无论曲调还是歌词都极尽挑逗的雷鬼,演唱的男歌手是那种典型的黑人声线,真声磁性假声缠绵,fēng_liú但不下流;编舞稍显复杂,动作不跟节奏跟鼓点,中间有几次舞种的转换,他生疏的地方就由我辅佐和调整,必要时刻从男步切成女步配合他,他学得也快,聪明又敏捷,看过一遍就能凭借培养出来的体感跟上步伐,从而回到我们俩最熟悉的状态。
——像恋爱。
爱得如此单纯而热烈,痴迷着某人嘴唇的触感,忘不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亲吻。
想沦陷其中,想不止于此。
我第一次品尝到,和一个人跳舞有恋爱的味道。
音乐结束的时候我们俩都没动,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如果目光也能看作一场博弈,我们赌的是谁先有胆量面对现实。
我不敢保证自己准备好了,但下定决心要先开口:“我……”
他沉着脸一巴掌封住了我的嘴。
“你不许说。”
虽然我早就习惯他这个尿性,还是气不过地翻了个白眼。
“我来说。”
这一句话就让我在快被捂死的状态下心跳还能玩儿命似的加快。
要告白吗?
我的初恋。
等等,待会儿该怎么办?
一口答应?还是再装会儿逼?
夜宵要吃什么?他喜欢吃什么?
明天都要打歌了我现在却只顾着谈恋爱???
不管,就算明天出门被雷劈我今天也要谈。
你到底说不说了?
“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
他翕动的嘴唇和我仅有一手之隔,像个戏谑的亲吻。
“耐不耐操啊究竟。”
我现在就想劈死他。
第十四章
要知道花梵作为一个活在镜头下的公众人物,他的形象一定是完美无瑕的。
他不能跟伴舞的较劲,不能碰瓷儿,不能占人便宜,不能抢别人的皮蛋瘦肉粥,不能骂人。
只要他开口,那一字一句都要是高雅且得体的。而我碍于他的身份,又因为他一直以来给人这种六根清净佛光普照的感觉,脏话从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那个“耐操”则纯粹是顺嘴秃噜出来的,不是我本意。
所以恰恰是在两人气氛暧昧而我思想最不坚定的情况下,这两个字带着一种蓄谋已久的意味从他嘴里说出来——我从对面的大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以令人咋舌的速度红了个透,跟喝了假酒似的。
操。
此时我的内心只有两个字,sè_qíng。
忘了是从哪儿看见的,有科学研究表明,二十岁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每十分钟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那档子事儿。我没工夫数过去了几分钟,整个人被邪念攫得死死的,这个词从他嘴里蹦出来简直浪得难以言喻,让我内心澎湃得有点儿不能自已。
而他才不会体贴我的感受,一只手攥住我的手腕,硬拉着我往门外走,还熟练地命令我:“把灯关了。”
另一只手给他的经纪人拨了个电话。
“喂,不用等我了,晚上有点事。”
那边不知回了句什么,他扭头看着脚底打滑的我,眉梢愉快地上扬。
“私事。”
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擅自离开练习室,开车去了周边最近的一个商业区。
我这个共犯倒是无所谓,但是对主犯花先生来说这就是一场情节严重的私奔,一旦被公司知道或者被路人偷拍到,特别是在他新歌发行的节骨眼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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