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捞起皱巴巴的衣服翻来覆去地看,厚脸皮自赞,“不错,挺干净。”扶额:“算了,别弄了。”说著就要去捞那一塌糊涂的衣服。“别。”冥王拦住他,“你的手不能沾水。”
血已经止了,伤口干裂著,愈合得很慢。
这一次,他不再是独自疼著。
冥王把一坨衣服搭在树枝上,就算是晾好了,手在衣服上擦干,从次元口袋中掏出药和纱布给处理。药物是人类世界带过来的,什麽碘酒消毒水铁打酒感冒药,冥王仔细研究瓶子上的说明,挑选著药,生怕搞错了加重伤势。每次,都小心翼翼地看一遍才用。
药物对这种魔法造成的伤只能起一个消毒作用,要想痊愈,只能靠自己的体质修复。懂,冥王却不懂。
冥王对这些伤口处理完全没有经验,千年前出征,都是有随军魔法医师照顾,用不著自己操心。或者说,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人操心过。
治愈的东西,作为一个王,他根本不必懂。
他把药水反反复复地涂了又涂,在他心里,似乎涂得越多,效果越好。一声不吭任由他折腾,短短几天里,药物消耗得厉害,很快,几个瓶子全空了,冥王翻翻口袋,再也找不到能用的药。“没药,并不多解释。
修养一下,身子恢复点,就走。
有没有药都无所谓。
可冥王不这麽想。
夜里,睡了,冥王守夜,对著篝火,他翻找袋子,掏出一本书,翻翻,放下,又掏出另一本继续翻,没多久,书在身边堆成小山。疼得睡不著,听到悉悉索索的动静,偷眼看向冥王。
冥王背对著,专心找书,没有觉察到那道视线。
有本书冥王掏出後就没有放下,捧著认认真真地看。
一本硬皮,很厚的书。
认出,那本书叫《本草纲目》。
“那书是人类世界的。”声音不大,却吓了冥王一跳。
支起身子:“魔界里没有那些草药。”
“喔……”冥王有点尴尬,悻悻把书堆收拾好,望著篝火发呆。过去,与他并肩坐在一起。
两人都不说话。
有风吹过,林子里哗啦哗啦地吵闹,有些不知名的兽类在暗处眺望,它们不怕火,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火边那紫发的男人。兽类的直接告诉它们,那个家夥远远比它们强大,要是硬上,死的只能是自己。它们远远地眺望,只期盼那只白龙能单独行动,好让它们饱餐一顿。白龙果然不负它们期望,开始动了。
站起来,看上去要走。
那些兽开始沸腾了,拖著口水蠢蠢欲动。
对冥王说:“我们走吧。”
去白龙族吗?冥王起身:“好,走吧。”
也许,去了白龙族,他们会有办法治疗的吧?
暗处的兽眼睁睁地变身,然後驮著那个紫发男人腾空而起。那家夥也在,这怎麽好下手啊!不过没关系,龙肚子就在眼前!那里是龙最柔软的地方,鳞片覆盖得少,要咬穿的话……
它们开始假想内脏的鲜美。
白龙低空掠过兽群,这高度要跳上去简直易如反掌,它们的後腿蓄力,弓起身子如满弧的弓,冥王在龙背上冷冷扫了它们一眼,那一眼把它们全都冻结在了原地,最後,一群凶兽只能嚎叫著,不甘心地目送美食飞向天边。冥王在龙背上,开始考虑未来的事。
他身上有白龙和魔界之王的封印,封锁气息,他只能祈祷那些龙族的人不认识他,或者的鼻子不要那麽灵,嗅出他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异类。不惹纷争,淡泊世事的白龙族肯定不会欢迎一个异类。
“白龙,你们……族住哪?”
“一个峡谷里。”
“哦……”冥王想了想,“附近有森林吗?”
“有。”
“在那森林放下我吧。”
“你想住林子里?”
“嗯。”
“你会搭房子吗?”
“房子?”冥王迷惑,显然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
“你会做饭吗?”
“我会用炉子。”见无语,冥王又补充,“还有零食呀。”“……”
“我还会洗衣服。”冥王自豪。
就你那卷来卷去的能叫洗衣服?!
“啊!衣服!”忽然想起那坨衣服还搭在树枝上,忘了收。那衣服常穿,在魔界去找苍的时候,就是那一身白大褂,在赛尔寝室的时候,脱下的也是那身洁白,带著苍去巨石阵的时候还是那件衣服。那件有著许多回忆的衣服,被血染脏了,冥王把它剥下来,洗了,晾起来。然後,停留在一个地方,一坨白色湿答答地滴水。
“袋子里还有。”冥王不懂的紧张,“也是白的。”你的衣服全是白的。全是白的,白衬衣,白大衣。
冥王不懂它们的区别。
他读不懂里面的故事。
见不答,冥王试探地问:“要回去拿吗?”
速度没减,地下的景物飞快地掠过。
冥王回头,篝火的光已经落入地平线,小成一个点。
离那衣服越来越远了。
“算了。”说。
算了。
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飞了一天有多,白龙身下出现一片白茫茫的云海。
冥王觉得眼前的景物有点熟悉,抬头看去,果然,地平线那有棵大树。“白龙……这方向是……”
“我们去前面休息下。”绕过冥王的问题,朝巨树飞去。巨树太大,白龙飞过去,像是大树旁边的一只小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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