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副,一起吃吧。”左丘颉将碗端到桌前道。
程傲见此吸了吸鼻子,也食欲大开地笑道:“真香,又是你家那小子叫送的吧?真是孝顺。”
“哪里,今天没吃晚饭,叫家人做的。”左丘颉客气道,但还是掩饰不了嘴角幸福的笑意,宛若涂了蜜糖。他夹起一个松软的珍珠丸子点了些醋放入口中,清甜的口感让空了许久的胃一阵暖意。
“嗯,真好吃。”程傲竖起大拇指赞赏道,“真羡慕左丘你有这样的好儿子。”
“程副的女儿更是优秀。”左丘颉道。
提及女儿,程傲脸上露出隐隐的自豪。他唯一的女儿程西浔在法国梅斯大学进修计算机专业,作为女性却能在这方面有不小的造诣,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是父亲的骄傲。
“哪里,小丫头还年轻着呢。”
两人寒暄了再一会儿后便将一盒夜宵解决,之后便很快投入工作中。
左丘颉将门关紧后再也忍不住地冲进卫生间脱下衣物,露出淤青和枪伤的伤口,拿出屠杖给自己的药膏涂抹。
宛若在掩盖阳光下见不得人的罪行,每一次抚摸都是一种拷打和质问。
手机震动,没有名称的号码却早已定义在心中。不想去接,但不得不接,他拧紧眉头闭上眼,伸手去抓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已经搞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六章
第六章
“阿衍.......”
梦境中的顾倚青挣扎地要睁开眼睛,不安地在被褥中磨蹭。
身旁的青年立即被惊醒,紧张而欣喜地握紧他的手,另一手抚上他略显苍白的脸:“倚青,我在。”
“呜......”移动引发的疼痛让他皱起了眉头,俊美的脸皱成一团。
“别动。”左丘衍小心地搂着他的肩膀,亲了亲流汗的额头。
顾倚青终于费力地抬起了眼皮,看到眼前的不真实的爱人,九死一生的景象立即排山倒海的涌进脑海——铸型车间,模具,滚烫的钢水,近在咫尺的死神......念此不禁鼻头一算,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哭什么?”左丘衍哪里知道他除了车祸爆炸还经历了这等惊险刺激的事情,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珠道:“哭哭啼啼的可不像我的倚青,顾倚青可是自称老子的人。”
顾倚青下意识地去阻止奔腾的眼泪,但还是按捺不住那复杂的心情,他将脸埋在左丘衍的肩上,哽咽不清地道:“老子......老子以为要死了......”
左丘衍心中一颤,想到自己昨天来到医院时那种不可抑制的心情,有些后怕地吻上顾倚青的唇,有种失而复得的患得患失,哑声道:“我说过,没有人能从我手中抢走你,死神也不例外。”
顾倚青只觉得枪战中的一幕幕在脑中闪过,那些遍地的尸体,冰冷的枪口,殷红的鲜血在叫嚣着,而屠杖、左丘颉、石方、卫泠煜和那些俄国人的面容也在不停地闪动。
他用枪杀了人。
念此他忽然身体弹了一下,有些害怕地抬眼看着抱着自己的左丘衍。
“怎么了?”感觉到对方的异样,左丘衍立刻问道。
“......饿了。”顾倚青立即找到了借口。
左丘衍盯着他一会,眼神中闪过疑惑的情绪然后很快消逝,温柔轻笑:“家里早就送来早餐,我拿去热会。”轻吻了对方脸颊后便起身拿着饭盒走出病房。
顾倚青呆呆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忽然发现空空如也,不禁心中大骇——那块玉玦不见了!!
自从那次左丘颉给他母亲的遗物后他就一直戴在身上,说是矫情,也不过只是为了找一种感觉罢了,至少让他自我认为是有过爸妈的人。
这块东西不见了,最有可能的是枪战时候不小心弄丢,一想到警方搜查现场可能出现的情况,他不禁冷汗遍布全身。很快他便冷静下来,就算搜出了那块玉,除左丘颉之外,也没有人知道那是他的东西,也没什么大碍。
正想着左丘衍便拿了早餐进来,道:“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吧?”
顾倚青调整情绪,朝他一笑:“那当然。”
左丘衍坐下拆开饭盒:“先填饱肚子,待会再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顾倚青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便知自己想必要去警视厅做笔录了,马上飞快地在脑海中排演了一遍剧本,反复核实,确定完美无缺。
自己和左丘颉就像同一根线上的蚂蚱,如今皆是进退两难,患难与共,比以前洗钱的时候更甚,念此不禁一阵心酸。
“张口。”左丘衍拿着勺子舀起清淡的糯米粥。
顾倚青吃了一口,皱眉道:“无色无味无糖无盐。”
“你想伤口恢复得快点,就少吃点油腻的。”左丘衍道。
“老子不恢复了,你就这么天天伺候行不?”顾倚青咧嘴一笑,纵使是推出急救室不到24小时的脸色苍白,依旧不能掩盖眉尖的fēng_liú倜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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