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的我们像久别重逢一样。”
“当然不是久别重逢。”风启攥紧身上的小布包轻声嘀咕一句,“因为你从没离开过我。”
姚夏燃垂下视线收回了剑,却在风启松了口气时果断将风启踹下山崖。
“嘴巴上再洞悉人心无所不能也不过ròu_tǐ凡胎,若是这样你还能活着上来我才真的无话可说。”
☆、弱点
半悬的山道下纵横的沟壑底死寂无声。忽然几块碎石滚落,山岩上蘑菇一样冒出大片藕白色圆滚滚的山精,“啊嗷啊嗷”张开血盆大口等待风启落入口中。
眼看风启要一头扎进山精们的嗓子眼里,这时从风启身上飘忽忽飞出一方纸片,扑扑楞楞膨大展开成个宽大花炮,严严实实裹住风启安稳落地。饥饿的山精一拥而上,紧要关头花袍里显出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甩开衣摆利落转身笑眯眯说,“撕碎你们呦。”
密密麻麻的山精浪一样抖了两抖,本能的察觉出力量悬殊眨眼间钻进累累兽骨堆消失不见。
花哨的袍爷是风启父亲给风启招来的守护灵,但这个守护灵与其他相比很不一样。
袍爷草草系紧腰带把风启扶起来上下摸了个来回,紧张的连声问,“太子大人快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哪里疼赶快告诉我。”
风启颤抖着两片嘴唇正要开口袍爷蓦地变了脸色踹开风启,“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小东西,下辈子都没戏。”
风启撞破额角半晌才爬起来,抱紧双膝蜷在山岩下自言自语,“……他踹我,尖尖牙踹我……”
炮爷用脚趾头使劲戳风启后背,“每次看着你我都不禁想上天的脑袋是不是烂肉包做的,都不长眼么?!那么多文武双全才貌过人的龙现如今都成了畜生,偏偏留下了你这么个东西。哼,苍蝇老鼠绿毛肥虫都比你聪明可爱百倍。天天做梦喊尖尖牙,你的尖尖牙根本不认识你是谁!”
风启猛的站起来凶狠怒瞪袍爷,忽然嗓子哽住嚎啕大哭。
“闭嘴,再哭撕碎你!”袍爷掐住风启的脖子用力摇他。风启捂住胸口,像要把所有委屈呕出来一样边哭边吐。
袍爷嫌弃的在风启衣服上擦擦手,拽住风启的前襟往远处拖,“天上地下只此一份的独苗龙太子大人,您就放心的在这一群下贱山精妖怪面前丢人现眼吧。您最好像个不害臊的娃娃一样哭抽过去,等你醒过来我保准按我答应他的把你安全送到鲛人的地盘,这样老子就自、由、啦。”
“我不走。”风启推开袍爷,低头胡乱擦掉眼泪。“我有必须履行的约定,我不能躲起来。”
袍爷静默片刻转身恶狠狠把风启甩到岩壁上,“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救你这一毛不值的小命。从现在开始你作什么死我都不管,这千米的陡崖也请您自己一步步爬上去吧。”说着扯开花袍扔到地上,变回纸片飞回风启怀里。
抬头望向山顶模糊的边界,风启感到半身悬空一般脚底发软。袍爷性子古怪,话既然说出口就绝不会再出手帮自己,但风启不甘心被困在这与尖尖牙咫尺相隔的地方。
这是我害怕的事,这是超出我预估的事,这是我无法完成的事……这是我必须做的事。头顶残月高挂,身后湿冷的风呼哨而过,双手抠住岩石风启咬紧嘴唇攀出第一步。
姚夏燃躺在即将崩塌的祭坛中央,静待如巨石坠落、如万箭穿心、如江河没顶……一般的死。
“你长的真好看,跟我想的一样。”
“你看,我还亲手给你刻了雕像呢。”
“丑吗,他们都说我是鬼东西。”
“你是最英勇的战士,这是不争的事实。”
零散的词句如同羽毛尚未丰满的幼鸟,不断冲破烈火落在姚夏燃胸口。指尖小心翼翼的触碰激起令血液沸腾的烈度,穿胸而过的疼却将姚夏燃牢牢钉住动弹不得。
一只手穿过重重火焰一把拽起姚夏燃,“……约好了。”
香茅焚起的浓烟遮住对方的脸,姚夏燃焦急的驱赶烟雾,低头看见对方肩膀上一方渗血的齿痕……
姚夏燃猛的睁开眼睛,梦中的景象仍残留在眼前。黎明万籁俱寂,鲜明的残缺感如万丈深壑横亘在他的心上。
窗外繁星未退,姚夏燃就着星光摸出枕头下一个残损的木头小人,想要拿起来却手指僵硬怎么也抓不住。姚夏燃挽起袖口,手腕上一截黑金圆环紧紧箍住他的手臂,边沿的凹槽嵌进他碧青的血管。
最近不止晚上,连白天手也开始不听使唤。姚夏燃很清楚自己已经快要掩盖不住身上的这个弱点。在鬼白,这样的弱点足以让他失去一切。时间所剩无几,他必须尽快请来能为自己医治双手的医师,然而此时姚夏燃却无法像往常一样静心谋划这件事。
看了看窗外天色姚夏燃披上衣服起身出门,上山来到山道边一直站到天亮。
“夏燃?”清晨卢医师上山采药遇上姚夏燃,“你昨夜回来的晚应该好好休息,一大早你站在这里是……”
“没什么。”姚夏燃捋掉手边一簇红花放进嘴里细细的嚼,脚下昨晚把风启拖拽上来的痕迹仍清晰可见。
卢医师一副了然神色,“那少年的确可惜,昨天出事时我也深感意外。不过你那么惩处他无可厚非,即便他再聪慧不凡,习惯撒谎的人留在身边总归是个祸患。”
“的确如此。”姚夏燃最后往下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山道,干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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