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谅每日拿着季澜当初写给他的剑谱,认真摆弄,无奈内力太差,终究是个假把式。
春节那几日,他只进宫拜见了萧奕,又去各宫给娘娘问安。当年的四妃,也唯有季淑妃一人还在,看得他心中又思念母妃,便也不敢久留。
他去了东宫,却见萧诀正与季澜说话,不好退出,便也只絮叨几句,便走了。季澜只是客气行礼,也不多言,倒是看得萧诀有些不解。
萧诀道:“表哥,你与小七不是一向关系不错,怎么今日这般生疏客气?”
季澜道:“前阵子惠妃陵寝被盗,他疑心我,故而不太与我来往。”
萧诀道:“这怕不是实话吧?你都为了他,扯出地图来了。”
季澜道:“那当然是因为姑母想斗倒柳宸妃,这才私底下支使我来寻你帮忙。姑母若直接告诉你,怕你与她反着来,不肯相助。”
萧诀道:“母妃果然了解我,可惜我却不能那么了解大哥,否则现在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季澜道:“怎么?越王还未进宫吗?”
萧诀摇了摇头,显然他一直在等那人入宫呢。虽说被罚去抄经,照理过年总要入宫的,没想到等到半夜,才听人报说,越王并未入宫,仍在大相国寺。
季澜告辞之后,出宫便直奔秦王/府,偷偷跑到房梁上,轻车熟路走到萧谅那间房的屋顶上,掀开几片瓦,看了下去。
萧谅坐在房中,桌子放着那副老虎叼兰图,却见他看着画许久,又合了起来。
他枯坐半宿,又起身喊人烧水,说要沐浴更衣。季澜趴在屋顶上,就见他去了衣物,躺在浴桶里,擦拭身体。
萧谅的身体还未长成,仍是少年人的样子,一派柔弱,但也比当初要好上许多,起码身上的肉多了些。他每日在府中无事,吃吃睡睡的,舒适得很。
季澜看得莫名心跳加快,越发有些不安稳,却也不敢动作,只是看着。他知道萧谅浅眠,过会儿睡沉了,自己才好离开。
屋里的灯被吹灭了,季澜等了好一会儿,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得屋里传来极为轻微的喘/息声。他好歹比萧谅大了三岁,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也好在他耳力极佳,否则只怕如外面的仆人一般无知无觉。
“鲸……波……”萧谅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压抑和隐忍,十足的勾人,竟让季澜有些按耐不住。他真是看不明白,既然萧谅对自己分明有情,为何还要撵他走,说出鱼鸟不能同存的话来。
他们的身份是容不得,那已经交出去的心,又怎会是说收就能收的?
等到萧谅睡沉了,季澜才从屋檐上下来,偷偷进去,给他拉上被子,又坐他屋里好一会儿。要说起来,他真的是拿这人没办法,明明比他大了三岁,平日武功也好,怎么遇到他什么辙也没法,当真是被吃得死死的,压根不敢说个不字。
季澜心中好笑,只腹诽自己,这般行径,与军中所传的妻管严有何区别。要说妻吗?大约萧谅还不乐意。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勾了勾萧谅的鼻子,见他觉得痒,连忙把手拿开,生怕惊醒他。
萧谅的脾气倔,若是醒来,定要又冷着脸赶人,就如今日在东宫,看到自己明明有那么一瞬间的激动,马上脸色就摆出一副不自在,客气有礼的样子。这小小年纪,也不知和谁学得如此本领,竟能不将喜怒形于色。
到了元宵节这日,萧谅是第一次在宫外过节,不由得玩心大起,便带着几个侍从,去赏花灯。
花市人多,果不其然就被冲散了。萧谅全然不惧,独自一人走走停停,倒是一路从灯街走到河边,随手买了一盏花灯,放入河里。
这会儿河边人多,他也不以为意,才放完花灯想要站起,却见后面有人道:“一个人逛花市岂非无趣?”
这个声音过于熟悉,使得他急着想要转身,没想到对方按住他的肩膀,道:“不要回头,我便还能与你说一会儿话。”
“我是不是在做梦?”萧谅说着,便抽泣起来。
“怎么还是和从前一样傻傻的。”
“你……身上银子够花吗?”
后面的人轻笑了起来,道:“憋半天,就问这一句啊?”
“我知道你和兰……花的事了。”
“你如何知晓?”那人声音透着惊愕。
“是真的?”
“连累了娘,是我该死。如今我再世为人,也算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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