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澜问道:“这令牌是……?”
季朗风苦笑:“自然是你姑母昔日所赠,只说这令牌是我季家独有,让他有难来找我们。你姑母加入王府之时,曾经跪着求我保察天周全。所以当你父亲将他带回的时候,我就留他在府中养伤。他便日日饮酒,只是颓废丧志。”
季澜问道:“然后呢?”
季朗风抬头看了看头,说道:“那时候天下初定,陛下有三员大将,可谓所向披靡。你可知道是哪三人?”
季澜心中奇怪,怎么祖父忽然提到此事,便说道:“孙儿知道,是父亲,顾大将军,贺元帅。”
季朗风说道:“那你可知,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季澜听得奇怪,说道:“不是说寡不敌众,中敌军埋伏,这才……”
季朗风说道:“圣上素来多疑,他在各人军中都有耳目。你父亲竟然救走一个洱海人,还将他带回府中。他知道此事,又如何不疑?”
季澜咂舌道:“难道……难道……”
季朗风说道:“只因这一个差错,便断送你父亲的性命,连同你母亲也一并去了。当年的战场双英,一夜之间便成了一对血鸳鸯。”
他永远都记得,自己亲往战场寻找季少康尸骨的时候,看着他与儿媳二人抱着一起,万箭穿心的惨样。
季朗风顿了一顿,似乎有些缓不过气,惊得季澜连忙拍了拍他后背,安抚道:“祖父,别说这些了。”
“明知有埋伏,圣上还下了死命令,逼得你父母一同前往迎战,这才有如此下场。那时候我就明白,帝王的心都是石头做的。自从你姑母生下齐王之后,我便日日夜夜盼着他能做太子,做君王,如此方能让我季家永无后患。”
“都说帝王无情,孙儿今日才能明白,父亲母亲,死得太冤了。”
“鲸波,你别难过了。再说你师父,得知你父亲是因他而死,心中愧疚,便偷偷写信于我,想要收你为徒,补偿我们。起初我不同意,但你姑母认为,察天之能,非比寻常,故而百般劝说我,到最后我只好点头默许。”
“难怪师父每次来,都偷偷潜进来,教了我一阵子,便又跑了。或者干脆以游玩之名,带我离府教授,原来是怕陛下知晓此事,连累季家。只不过,师父现在这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的姑母在后宫中争宠,越发力不从心,慢慢得变了性子,连祖父也不认得了。她要暗算皇子,要暗杀大臣,一件一桩,都为齐王夺嫡铺路。祖父心知如此,并非忠臣所为,但也只能这么做。三花门是我和你姑母,察天三人统领。不过我一直不肯信任察天,认为他毕竟是洱海中人,你姑母便狠下心来,每次传信都在内中藏毒,久而久之,你师父就中招了。不过多年来用量轻微,并无大碍,只是这次,你姑母不知为何,忽然下定决心舍弃察天,便下了狠手。”
季澜听得讶异连连,问道:“姑母为何如此,师父毕竟是她曾经爱过之人,怎可如此狠毒?”
季朗风说道:“我本来不想留下察天这个活口,他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但你姑母不忍心杀他,便只能让他形同废人。何况察天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暗中用临花的势力做一些别的事情,虽然目前看不出关键,但也不能容许。万一他是借我们之手对东陵不利,这可如何是好?”
季澜问道:“……祖父,师父身上的毒有无药物可解?”
季朗风摇头道:“没有。即便是有,我也不会告诉你。”
季澜说道:“祖父!”
季朗风说道:“你不要说了。还有,书房那堆画卷,你尽快挑一卷,祖父想尽早喝你的喜酒。”
季澜说道:“祖父,我可以接手三花,但唯一的条件就是娶亲之事延后几年再议。”
季朗风拍桌大怒道:“岂有此理,你竟敢和祖父谈条件!”
季澜跪下说道:“鲸波不孝,还望祖父息怒。”
季朗风看了这张与季少康一模一样的脸,问道:“理由。”
季澜说道:“孙儿,孙儿不能说。”
季朗风忽然笑了起来:“是不是看中了哪家姑娘?怕祖父不肯?还是与人私定终身了?”
季澜脸红道:“没有!”
季朗风说道:“你莫要瞒我,当年你父亲与你母亲私定终身,他回来怕我不同意,便是和你现在的模样一样。”
季澜说道:“什么,父亲和母亲是私定终身的?”
季朗风说道:“这以后再说,你既不愿娶亲,祖父也不逼你。放心吧,不管你看中谁家姑娘,尽管说来,祖父为你做主。虽然你姑母希望你娶得都是名门闺秀,与我们季家日后有利,但你若当真喜欢,便纳为妾氏也未为不可。”
季澜摇头道:“孙儿绝不纳妾。”
季朗风说道:“哈,和你父亲一个性子,这辈子就在一棵树上吊死了。也罢,随你。明日起,临花和折花就交你手上,弄砸了可是要挨训的。”
季澜点了点头,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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