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声声说下江南帮你转通济钱庄的账本,却从来把总账带在身上,不肯尽信那两个管账先生。他也是皇家血脉,谁知道他动了什么心思?凭什么就甘心交出账本于你?假若他这十几年都是委曲求全,连与你之事都是苦肉计,你待如何?”
“大哥的心思,儿臣自然知晓,不劳母妃费心。”
“大胆!你这是什么态度。”
萧诀跪在面前,说道:“母妃,你老实告诉我,大哥怎么了?”
“没怎么,你放心吧,我不会要他的性命。”
萧诀说道:“既然如此,儿臣要亲自去一次黎州看望大哥,方才安心,还望母妃恩准。”
季淑妃冷哼一声,说道:“我不准。”
萧诀拿了匕首便指向自己,说道:“母妃不允,儿臣便死在这里。”
“你敢!”
“若大哥有什么三长两短,儿臣保证比这更狠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怎么,你难道能为了他弑母不成!”
“儿臣着实不敢,但为了他效仿哪吒,削骨还父割肉还母,也不是不可!”
“住口,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妃?”
“只要大哥无恙,自然是有的。”
“你……你竟敢说出这样的话。”季淑妃听了,不由得流下泪来。
“母妃,还望成全萧诀。”
季淑妃听了,发狠说道:“我告诉你!你今日若去了,便只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如你不去,他还有一线生机。”
萧诀大惊:“母妃,你这话是承认暗算大哥的人是你派去的?”
“对。他已经结清了账目,只要折花的暗头部队接到我的信号,夺了金簪和账本,他就再无利用价值。”
“所以,从头到尾,您根本就是利用他?”
“当然,不然你以为母妃为何留他与你秽乱宫闱?”
“哈哈哈哈……秽乱宫闱?母妃,你告诉我,大哥中的到底是什么毒?我刚才杀了好几个人你的亲随,才找到被你扣留的信。信上说的毒究竟怎么回事?”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我算过日子,大哥中毒那日,我也觉得身体不适。当初听得大哥得病的消息,我便起了怀疑。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季淑妃冷笑:“不必多问,实话告诉你,若你敢出宫去看他,他便死路一条!”
“母妃,到了这步田地,你当真以为我会相信你?你根本就不可能放过他,是不是?”
“是!”
季淑妃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
萧诀说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见他,哪怕死在黎州,我也不会后悔。”
萧诀走出储秀宫,便回去准备出宫事宜,他才准备停当,想要私自出宫,却听闻萧谅进宫,正前来拜访他。
他只好迎接,却见萧谅拉他到一边,说道:“五哥,我向父皇请旨,说想去看望大哥。父皇准奏了,我寻思你一定很关心大哥。若有什么书信物件,我帮你带给他吧。”
萧诀怔怔的看着他,心想,萧谅这话问得古怪,难道已经发现自己和大哥有何不妥?随即又觉得并无可能,他和大哥一向小心谨慎,当不至如此。
萧谅见他发呆,又说道:“五哥,你怎么了?可是信不过小七?”
萧诀心中着急萧谦,也顾不了太多,便说道:“我确实想带一物给他,就是怕……怕小七不肯答应。”
萧谅听了奇怪,说道:“我来寻你,便是为此,如何不肯答应?五哥,到底要我带什么,但说无妨。”
萧诀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当然就是我。”
两人各自静默,许久,萧谅才问道:“五哥,你既不是开玩笑,那小七也只有尽力周全。只不过父皇怪罪下来,你可要替小七多挨几声骂,否则小七做这亏本买卖,定是不依。”
萧诀不由得笑道:“那是自然。”
原来那日萧谅听闻季澜要定亲之事,心中烦躁,便日日坐立不安,听闻萧谦在黎州病情反复,便想要去探望。这个时候,他最想的是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不再见季澜的面。他实在不想听到季澜定亲的消息,更加不愿意为他筹备贺礼。
萧谅没想到的是,他和萧诀的马车才到城门口,却听到后面有人大喊:“秦王殿下停步!”
他出了马车,就见季澜正提枪骑马赶来,便问道:“澜师傅,你怎么来了?”
季澜下得马来,说道:“陛下怕路上不安全,着令微臣随行保护。”
萧谅歪头问道:“我怎么没听父皇说起?”
季澜看不透这几日萧谅对自己的疏离,心中不是滋味,只不愿如此。他生怕萧谅不允,便只好说出实话:“是……是臣自请前来。”
萧谅听了,问道:“真的?”
季澜说道:“真的。”
萧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走吧。”
季澜和他相处这数月,已经摸透他的脾气,这个样子,显然已经消气不少。自从那日萧诚为他请了三天假后,萧谅便日日称病不肯随他习武。他几次登门,萧谅都是躺在床上,极为客气的与他交谈,口称澜师傅,,再不唤他的表字鲸波。
他从来没见过萧谅生气,这一次才算是真正领教,什么叫做怒气内敛。他实在受不了平日里率直天真的人,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客气有礼。季澜这阵子是天天回想,究竟那日做了什么事情,让萧谅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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