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信说道:“如此说来,真是仇恨两消。如今顾昭已死,有什么冤仇也报了,若能再见母亲一面,我心中再无牵挂。”
季澜不忍,又问:“师兄,你为什么要跟着塔尔前来,你若来了,岂非自投罗网?”
秦信说道:“那时候我刚知道自己身世,满心愤恨,后来在鸡足山的城堡中,见赵王被擒后,一直傲然不屈。他得知我的身世,大为惊讶,只说便是如此,也决然不会通敌叛国。他所想的,也不过是借势而起,壮大自己的力量,决然不会为了一个皇位,勾结外敌,侵害东陵。我慢慢的被他感动,才悔悟自己做错了。饶是如此,却也无法回头。”
季澜问道:“师兄,莫萱师叔是不是潜藏宫中?”
秦信惊愕道:“你如何知晓?”
季澜问道:“果然如此!”
秦信顿觉失言,说道:“你死心吧,我不会告诉你她的身份。”
季澜说道:“我绝对不会逼你的,师兄,你走吧。”
他说着,抬手便打断了秦信身上的锁链。秦信顿时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秦信说道:“你放我走?如何和秦王交代?”
季澜说道:“他不会杀我的。现在我是唯一能统领三军之人,哪怕有什么罪责,也只能等以后再说。”
秦信苦笑道:“小鲸鱼,你怎么还是这么傻?”
季澜说道:“怎么?”
云昭说着便走了进来,说道:“你都说他是小鲸鱼了,这条傻鱼能聪明到哪里去?”
季澜说道:“云昭!”
秦信说道:“那日蒙面救我之人,是你?”
云昭点头说道:“正是。”
秦信说道:“我娘自小对你想必并不太好,不过我还是要多谢你,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替我照顾他。”
云昭说道:“你别打感情牌,我没有要阻止你走,借用小鲸鱼的话,秦王他也不会杀我的。所以趁着现在,你快逃吧,当我偿还师父的养育之恩。”
秦信说道:“你们这是……”
云昭递给他一些伤药和银两,小心的引他出去,这才回头来找季澜。
季澜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说道:“是凤眠让你来的吗?”
云昭说道:“他知道你想放秦信走,也知道我有这个心思,便假装喝醉,一个人闷在帐内呢。”
季澜说道:“凤眠……”
云昭说道:“好了,你别磨蹭,赶快去见他。今夜我离你们大帐远得很,有什么动静我也不会听到的。”
季澜感激的作了个揖,这才走出营帐而去。他本想着事后去请罪,没想到萧谅早就猜到他的心思,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
萧谅正在自斟自饮,喝了许多,满地都是空瓶,吓得季澜顿时抢夺他的酒杯,扶着他到了床边躺下。
季澜生怕他有什么不妥,尤其是天仙醉的毒过后,就不敢让他沾酒,没想到他竟然喝了许多。
萧谅见到他,迟迟笑了起来,一个跟头就摔到他的怀里,扯着他的衣领说道:“鲸波,你怎么来了?和你师兄聊完了?”
季澜见他脸上潮红,知道是喝得太多的缘故,连忙唤人去煮醒酒茶。他想要起身,又被萧谅紧紧抱住,颇为无奈。
“你从小到大,为谁屈膝下跪过吗?”
“除了祖父,爹娘,还有行君臣之礼外,并不曾为谁下跪过。”
“那你猜我有没有为谁下跪求情过。”
季澜不知萧谅话中之意,颇为不解的看着他,无奈怀里之人一直乱动,使得他不得不紧紧抱住。
萧谅不等他说话,自顾自的说道:“那时候我生病,母妃忽然去了,我想下跪求神拜佛,也没力气起身。后来三哥失踪,我日日跪在母妃寝宫的佛像前,祈祷三哥平安,可是父皇却对天下人宣布三哥已死。再然后遇到舅舅,我可开心了,那几天几乎做梦都在笑。”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听得季澜十分不忍,又知道这些事憋在他心里太久,不发泄出来着实不好。
“你们都担心我的毒,其实我一点都不怕的。我想着,有舅舅,有表哥,还有你在身边,我怕什么,死了还能见到母妃和三哥呢。可是舅舅出事了,我被父皇宣见宫,当着他们二人的面,我一句话都不能多说,连跪在父皇面前求情都不行,我是堂堂皇子,怎么可以为盗母妃陵墓的贼人求情!我想跪都跪不了,哈哈哈……”
他笑得狂放,若不是被季澜抱得紧,只怕整个人都要跌到床下去了。
“凤眠,你想哭就哭吧……”
“谁说我要哭了,我才没有哭。”萧谅把头埋在季澜的肩上,湿了他一大片衣襟,却是无声之泪,惹得季澜心痛不已。
许久之后,季澜见他累了,便抱他躺下,正要离开,却被萧谅拉进被窝。
“凤眠,如今是在军中,只怕于礼不合。”
“鲸鱼和凤凰窝在一个被子里,你担心成烤鱼?”
“我不怕成烤鱼,却怕你的火燃烧殆尽。凤眠,现在还太早了……”
萧谅不答,只是紧紧环抱住季澜,问道:“你说,扎合那么傲气的人,为了塔尔下跪求情,是不是动了真心?”
“他对塔尔的情意,早已在眼神中暴露无遗。”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猜一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凤眠,你喝醉了,好好睡吧。”
“听说父皇总喜欢赐年长些的宫女给皇兄,说是教导那些事,将来纳妃不至于成笑话。母妃本来也有意将司月许到三哥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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