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悄悄地庇佑诺顿么?
别开玩笑了--只有总统话事人能有这个权利。
莫兰悄悄地凑近了达芙妮:quot;他不过是说了人形主脑会说的话,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恐惧?quot;
达芙妮的脸已经整个埋在了阴影里:quot;不要问一个母亲······这样的事情。quot;
quot;对、对不起quot;,莫兰头上几乎能散发出成片的热气,狭长的睫毛如同扇子般合拢在了一起,半伸出的手臂也被烫到了般缩了回去:quot;我只是,只是觉得很奇怪······quot;
quot;只是想起了一部分而已,就能毫不犹豫地对儿媳妇动手quot;,达芙妮恶狠狠地磨牙:quot;等这不成器的小子把一切都想起来了,还不得把天翻过去?quot;
她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进了屋里。
莫兰只觉得她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佝偻了下去,就像个失去了主心骨的木偶,或者花白了头发的老妪,那些烟灰般的晦暗色泽浸润了她的背影,将她的身体拖进了墨黑的漩涡。
阳光变得更加刺眼而令人不想直视,即使用力眨动着眼睛,也无法阻止那些白光穿云破雾而来,如有实体般将身形伤得千疮百孔。
*****
quot;睡不着啊······quot;
夜色已近昏黑,月色在外投射于窗棂之间,墨黑的影子在双人床之间流动,那些浅淡的光晕投在二人脸上,是说不出的晦暗与迷茫。
为什么会这样呢?
维纳愣愣地望向窗外,那轮明月亘古不变,永远垂挂于天际之上。
有许多星子依然遥远地闪烁,它们并不会喜悦或哀伤,只会依照着原本的轨迹走完一生。
维纳转而向身边望去,奥兰多柔软的黑发随着呼吸的起伏而一张一落。
睡梦中的奥兰多把自己卷成了个团子的形状,被子完全被裹在了怀里。
维纳心里起了点坏心思,于是悄悄半抬起身,把奥兰多怀里的被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奥兰多不情不愿地咂咂嘴,把被子裹得更紧了,脑后的黑发因为不满而竖立了起来,甚至有几根呆毛趁此时机悄悄探了出来。
维纳轻吐一口气,但他当然不会就此放弃,他借着月色磨了磨牙,手上更是一个用力,便将那被子连着奥兰多整个扯了过来。
奥兰多头顶上的呆毛紧跟着动了动,浓密的睫毛也颤抖着想要睁开,维纳马上吓得不敢再动,湛蓝瞳仁儿仿佛结成了冰,连带着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
好在奥兰多的呼吸很快恢复了平稳,起伏的胸腔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频率。
维纳保持了一个动作不知多久,直到对方茂密的黑色头颅在自己的怀抱里归为沉寂。
他慢慢推开了奥兰多的头,小心翼翼地把被褥重新给对方掖好,然后便蹑手蹑脚地下-床推开了房门。
他以前也曾听人说过什么中庭月色,但枯燥的军校生活也让人分不出什么闲情雅致去赏月观花。此时皓月当空,湿润的泥土翻开清新的香气,微醺的酒意弥散在小小的庭院里,几声蛙鸣震-荡着耳膜,而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对着他立在前方,那个身形在月色下显出透明的轮廓来,一小截细白的脖颈隐约着掩在参差的发尾下,殊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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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维纳本来不想惊扰这仿佛浑然一体的世界,但他还是忍不住张开了口。
修给人的印象实在太淡漠了,好像可以随时就潇洒自在地飞升而去。
他小腿前方有几颗形状迥异的幼苗,它们在无人看顾的情况下开始肆意生长,断裂的枝桠和着翻开的泥土把修的鞋子弄得泥泞不堪,但他并没有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意思。
与此相反的是,他干脆一把将维纳也拉了过来,让维纳和他一起看那些幼苗。
quot;虽然没人看顾而变成了这样,你要强行让它们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么?quot;
修仰着头问维纳。
那双绿宝石般的瞳仁儿仿佛冬日里的湖水,摇曳着宁静着,很快就结成了凝冰。
维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还是忍不住反驳:quot;让它们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才是正确的吧。quot;
quot;凭什么呢?quot;
修异常冷漠地笑了笑,放开了维纳的衣领,甚至还帮他把揪出的褶皱都抚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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