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了我是有预谋的,我那会儿特意去你班偷看了眼你,如果你不见我,我就在车棚这边蹲点儿守着”
“真有你的”,我用清冷的声音说着,却为他的执着而心头一暖。
“坐好哦,我们要出发咯……”
这时突然腰部被从后面伸出的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我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手也软了,差点儿失去平衡栽倒在地。等回过神来,才知道那是叶召南的双手,
我不禁转过头去,恶狠狠地对他说,“谁让你搂我腰的啊,我们还没这么熟好吗?”
“不是你让我扶着点儿嘛。再说了,你的腰看起来好细哦,忍不住就搂了上去”
他睁着一双如幼童般澄澈的大眼睛,嘟起了嘴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种长得人畜无害的男生,任谁见了都会没脾气吧。我只好作罢,就由着他去了,同时竟还生出一种对待缺爱的弟弟的怜惜的心情。
车不知不觉就开到了主干道的沥青路面上,一路没有什么颠簸,我们经过了灯红酒绿的新城区,经过了布满蜘蛛网的烂尾建筑,经过了烟雾缭绕的烧烤摊和举行开业典礼的豪华酒店,经过了砰地一声炸开的烟花,火星子呈流线状消失在半空。
在呼呼刮过的风里,毛衣绒绒的领子裹紧了我的脖颈,下巴处被摩擦得略微发痒。而更引起我神经敏感的是,叶召南一开始还只是轻轻地从身后抱住我,像生怕惊扰了一只无意撞见的兔子似的,而后来他就越发不把自个儿当外人了,竟是头枕在我的脊背上就一顿一顿地打着瞌睡。
他的手臂牢牢地环住了我,好像我随时都会化成一缕烟弃他而去。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能切实地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是烫人的,如同一团燃得正旺的火焰,我的种种不适,迟疑,为难,似乎也都在其中被燃成焦黑的灰烬了,只余一抹酸甜的水果硬糖般的余味在口中化开,在心头荡漾。
那究竟是种代表什么的滋味呢,爱情吗,不,还不够浓,友情吗,不,还不够淡。我找不到确切的词汇。我想,那大概就是青春期原生态的一种似是而非的感情吧,少男与少女间的互相吸引,静处的暧昧与气流的波动,无关俗世,无关爱憎。
那只不过是生命之初,人人都会拥有的一段纯粹的轻易被撩动的感情,你听风声过耳,看花叶纷飞,就以为时光就这么滞留下来了,往后再没有哪个人,能像你身边的那个他,此去经年,还能如掌心的纹路般清晰可见,铭记心底。
最后,在一处无人的尾巷,我单脚支地,停下了车。转头看他安静的睡颜,脸颊被冻得红红的,像涂了层胭脂。随着一起一伏的呼吸,他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在昏黄的路灯下,投下齐刷刷的阴影。
我轻轻碰了下他的脸,像碰到冰凉的水滴。
“喂,醒醒,我们到了”,还是叫醒了他,看他揉了揉眼睛,坐在那里发懵。
“这里是哪啊,咦,这不是我家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你是不是晚上熬夜打游戏了诶,怎么能困到在车上睡着?”,我好笑地看着他。
“哎呀,多难得的跟你独处的时间,我竟然睡过去了”
他露出沮丧的神情,又起身拍了拍发皱的衣服,一阵寒流袭来,立刻抱紧了身子。
“快点进屋吧,在外面会冻坏的”
颇为耐心地劝着他,我想这个时候我脸上的笑容一定温柔极了。
他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也一脸满足地笑了,“不,我要目送你回去,不然不放心的”。
于是我再次骑上了车,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他热烈的注视。
这个一如既往的无味的星期六,似乎又有那么一些不寻常。
有那么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像是一块儿软糯香甜的南瓜饼,即使只是幻想着它的味道,也会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陷入了无尽的欢乐之中。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得不一遍遍提醒着,不可以动情,绝对,不可以。手上稍微用力,我加快了车子的速度,孤独的背影一点点融入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的天真可爱,少女的清冷别扭
他们是那么不同的人
却都在最好的年纪,相遇相识
☆、第二天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叶召南约我去我们的母校转转。
想来升入了高中两年的时间,竟是再也没有去那里看过。
记得前往校门口的那段路是一个陡坡,有时我会骑着米黄色的单车从高处俯冲下去,车铃叮铃铃作响,前面边啃鸡肉卷边赶路的学生就会自动让出来一条缝隙,或者好奇地回头瞅我一眼。
三年了,无数个早上,我都要骑过这段坑坑洼洼的柏油路,天空是那种被稀释过的蓝,隐隐透着亮光,路两旁是追逐打闹的稚气未脱的孩子,像盛放的向日葵,在一条有文具店饰品店和蛋糕房的街道上,留下了欢脱的身影。
而毕业之后再从那里经过,同样是骑着单车娴熟地避开扎堆的人群,在适当的时候安着车铃,而那些回过头来的一张张脸,却是异常的陌生,与他们之间像隔了一道透明的玻璃墙,我再也无法以同龄人的身份融入进去。
我看着紧握车把的双手上贴着亮片的黑色指甲,看着垂于胸前的亚麻色的头发,看着映在旁边轿车车窗上一身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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