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讨厌跟别人住麽?还因为这个……跟我闹翻了。”任伟坐在了草地上。
龙语愣了愣,是啊。他确实讨厌跟别人住一起,可是跟袁振……
“何方神圣啊?”
“你瞅你这语气。”龙语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问问不行啊?我总能知道我败给何人了吧。”
“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儿。”龙语抬头看向星空。枝桠掩映下,星星如同碎裂的小颗钻石,耀眼、璀璨,却不完整。
“你最近演出多麽?”见任伟不开口,龙语转移了话题。
“不少。”
“那不错啊。”
“累。”
“有收获怕什麽累。干嘛不累?”
“还觉得孤独。”
“越伟大、越有独创j-i,ng神的人越喜欢孤独。好好享受吧。”
任伟斜眼看向龙语。
“别瞪我,这是赫胥黎说的。”
“巴尔扎克说了,在各种孤独中间,人最怕j-i,ng神上的孤独。你怎麽不引这句?”
“你瞅你那样儿。”
“我这样儿怎麽了?”
“没怎麽,挺好。”
“你跟我还真是无话可说啊。”
“无话可说我出来干嘛来了?”
“你是借住今天跟你看演出来的那男人家麽?”
“你说赵昕啊?”
“我说坐你右边儿那个。”
“哦。”龙语仰躺了下去,“是。”
“不知道你还认识这麽一位啊。”
“你不知道的多了。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怎麽觉得你这麽讨厌我啊?”
“这真是你多心了。我又没自虐癖好,我讨厌你还巴巴来见你?”
“搂草打兔子呗。”
龙语咯咯的笑。
任伟不说话了,静静的抽烟,偶尔哼唱一段旋律。
龙语躺的挺舒服。草地虽然潮s-hi,却让人感觉亲切。它不工业化、不商业化、不娱乐化。抵制了现代社会的三大革新。
“後来又找伴儿了麽?”任伟碾灭烟的时候,装作随意的问龙语。
“什麽叫找,什麽叫没找?”
“你还是跟人家有什麽吧?那个高个子男的。”
“你还真是揪住他不放了。你说有就有呗。”
“真不符合你审美。”
“嗯,不符合。”
“你越来越没品了。”
“嗯,没品。”
“显然跟你不是一类人。”
“嗯,不是一类人。”
“你绝对跟他没结果。”
“对,没结果。我也从来不要结果啊。”
“那男的有什麽好的。”
“说起来你见过他。”
“哦?”
“有回我喝大了,吐了,正吐他门口,你还塞了他一百块钱清洁费。”
任伟想了想,“不记得了。”
“嗯,我也不记得。他说的。”
“你是不是一早就跟他好上了?”
“德行。”
“我还是喜欢你,咋办啊?”
“说什麽呐。这话题转的。”
“这麽久了,我还是……”
“分手是你说的。”
“谁知道你那麽痛快就答应。”
“本来就是啊。咱们本来也不合适吧。你说了,我没道理再勉强你什麽。”
“那我现在後悔了。”
“晚了。”
“你怎麽这麽绝?”
“我就是这样的人吧。”
任伟还想要说什麽,龙语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了。
接起来,是赵昕。
“你死哪儿去了?”
“厕所。你收尸来吗?”
“我嫌臭,赶紧的,演出都快结束了吧,死回来。”
“你怎麽动不动就生啊死啊,你懂生命的真髓吗?生命不可能有两次,但许多人连一次也不善於度过。你就属於那不……”
龙语没能说完。任伟俯身吻上了他。
“嘿,你……”
对方很坚持,龙语竟有些推不开,手机掉在了草坪上,灼热的吻将他淹没了。
“龙语?龙语?”
听筒里传来赵昕模糊不清的声音,遥远而不真切。
回到音乐厅,龙语赶上的是散场前爵士迷们最後的欢愉。袁振醒了,坐在那里,看他走过来,让了让。
“嘛去了?”
“厕所。”龙语摸了摸鼻子。
“去的也太久了吧?”
“你非让我承认我迷路了?”
袁振乐了。
龙语坐下,背贴上椅背,笑不出来。
龙语,我没法放开你。
龙语,你为什麽就不能认真的看著我呢?
龙语……
我怎麽会知道。
怎麽会。
对,他不喜欢他。至少,那种所谓喜欢早已经在某一刻停止了。然而,当他靠近他,仍旧对他充满诱惑。性诱惑也是诱惑,至少可以满足本我的需求。
掐住他的细腰,龙语就知道,这事儿不妙。
“是不是背疼?回去我开车吧。”
“嗯?”龙语愣了一下。
“少见你坐的这麽笔挺。跟拿脚手架架著你似的。”
“滚你妈的。”
演出结束,赵昕跟伍岳走了,袁振和龙语一道上了车。袁振开车,龙语百无聊赖的给调频换台。
赵昕发来了一条简讯:【你跟任伟见面了吧?】
龙语动动手指,仅回了一个字儿:【对。】
换来赵昕俩字儿:【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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