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的事我也曾听说了,难道你从未怀疑过,为什么自己得将别人的儿子当成弟弟?”
尹时森就此停下了话,和对方在一语不发的氛围中对视,夏夜臣看他的眼神,沉凝得骇人。
“上一代之间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无论如何,现在我也确实将晓当作弟弟在照顾,我并没有愧对谁。”夏夜臣的嗓音很平稳,却让人有一触即发的错觉,尹时森观察着他,一时之间竟也摸不透话里的情绪。
“你还真宽容。”尹时森只能转而如此说道,顿时感觉自己的一番话就像竹篮打水一般,不禁心想:对方应该知道他暗示的是什么,但现在这种反应……难不成他先前的猜测都是错的?
“我只是就事论事。”夏夜臣回答得冷淡,正巧一旁的服务生将新点的咖啡送上桌,他随即端起精致的瓷杯向眼前的人致意:“多谢你的咖啡。”
“用不着谢。”尹时森跟着端起自己桌前的咖啡、并率先一饮而尽后,便拿着外套站起身,准备先行离席,还不忘识相地将帐单一并带走。
随后见夏夜臣又是一口都没碰,就将仍飘着热气的咖啡重新摆回桌面上,尹时森心里有些了然,这才接着笑道:
“晓是现在世上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我想多花点时间跟他相处,虽然目前看来可能性渺茫,不过我也不在乎慢慢来,希望到时候我和你之间也能多了解对方一些。”
夏夜臣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要回应的打算,尹时森却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当初我去看晓的那一次,是和你母亲一起去的,她那时看到晓的样子后,就一直求你父亲让她把晓带回家照顾……最后你父亲之所以会下那样的遗嘱,除了因为原本负责照顾的华夕伶不在了,大概也是为了你母亲。”
“你想说什么?”夏夜臣无动于衷地问着。
尹时森笑了下,却不明说,“没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确实没有愧对任何人。”
闻言,夏夜臣就只是盯着桌上那杯逐渐散去热气的咖啡,直到尹时森离去后,他才缓缓闭上了双眼,动弹不得。
第六十四章
打开家里的大门时,夏夜臣随即看见晓站在玄关里正等着自己回来,他沉默地伫立原处与之对望,过了会才开口:“跟我出去一趟。”
夏夜臣没等青年回应,便转身朝门外走去,晓望着他的背影,尚未踏出门槛的脚步显得挣扎,最后却仍放弃似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两人静默无语,夏夜臣专心开着车、也没想过要解释此行目的地是哪里,一直到了医院附设的检验中心,晓才知道臣是想得到事实的真相。
眼前护士拿着针头正准备替自己抽血,晓却只能回头望着站在身后的人,而先一步抽完血的夏夜臣手里拿着棉花按住手臂,迎向他的注视时,神情只有一片漠然。
“你还怕吗?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说着说着,夏夜臣不禁转移了视线,“现在,我只是不想再让别人来告诉我什么。”
男人喃喃自语般的声音,脆弱得让晓猛然觉得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扎了一针,等护士抽完了血,便收回手臂连忙起身,想安慰对方,“臣……”
“回家再说。”夏夜臣打断了他,方才的脆弱宛若一闪即逝的错觉,只剩冷淡:“我不想在这种地方跟你吵起来。”
他不确定晓从多久以前就知道他们彼此的血缘关系,而尹时森也很狡诈,每一句话都只是在引诱他掉入陷阱,而不直接将真相说出来,让人深陷似是而非的猜测之中。
逼他只能去怀疑自己的父亲、母亲,甚至是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彻底的证据来证明谁对谁错。
然而最让他感到无力的,却是他确实曾想过自己和晓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因此在尹时森问那些问题的时候,他才会随后就怀疑起当初所发生的那些事,真只是一种巧合?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母亲怀了晓,所以才会为了掩饰而住进医院里,事后尹时森也跟着被自己的父亲藉故逐离?
他当下无从证实、也不想这样去怀疑,但想起晓这些日子以来的失常后,他却动摇了。
晓的失常,是从他们去扫完墓后便开始的,是不是打从那时起……晓就知道了些什么?
这个认知,让他很难受,比起彼此血缘关系的真假,他更在乎的却是对方的反应,先前晓那些限制他的行为举止,他总认为只要晓对他完全的忠诚,他都能一笑置之。
然而此刻……还要他拿什么来说服自己,晓不会背叛他?
回到家中后,夏夜臣却只打开了房门、让晓先进去,自己则站在卧室门口,简单扼要地朝青年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晓回头见臣没有要进房的打算,不禁折返,想先让对方进来后再说,然而伸出的手却旋即被毫不留情地挥开。
“别碰我。”夏夜臣往外退了一步,见晓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就又一脸着急地想追上来拉住他,才冷声说:“我还站在这里,是因为我想给你解释的机会,并不代表我想原谅你。”
闻言,晓全身蓦然一僵,似乎难以理解臣的反应,“我只是……怕你离开……”
“所以你就能这样骗我?”夏夜臣努力压抑着上升的怒意,忽然像想到了什么,转而露出十分自嘲的笑,底下又退了一步,一边轻声说道:“不,你什么也没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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