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原上的风雪一旦真刮起来,没有个几天几夜就不会停。到了晚上的时候风雪竟然更大了,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再加上他们逃亡的路线是逆风的,士兵们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境地。
萧白及时让队伍停了下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避风雪,这样的天气里即便k的人和那些看不见的敌人要搜捕,他们的行动也会相应的慢很多,对于利刃的士兵来说,这时候休息反而安全性更高一些。
休息的地方是周凯峰发现的,是一条山洞,洞口只有不到一米高,越往里走就越大,最奇特的是这山洞后面还有两条隐蔽的岔路,分别都有一个出口,他们在这里休息也就不用担心被敌人包了饺子。
终于有个安生点儿的地方可以歇歇腿了,兵痞子们将洞口伪装了一下,窝在洞里面烧起了热水,一直这么冻着,大家都太需要这些热水了,还有脚上那些血泡,有不少都破了,之前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可是疼的人龇牙咧嘴。
可能是洞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了些,叶绝居然慢慢地醒了过来,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撅着屁股蹲在他旁边弄食物的萧白,一脸的污垢,眉头紧紧皱着,眼睛在火光跳跃的衬托下越显得深沉。
“队……长……”声音非常哑,把叶绝自己都吓了一跳,听到这声音,萧白立马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摸着叶绝的脸,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头疼,四肢无力,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叶绝皱着眉头非常认真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况,末了很是懊恼的补充道:“靠,小爷我是不是又晕了,他娘的,我要弄死那帮狗日的……”
萧白爱昵的在叶绝的耳根摸了摸,手指上的老茧蹭过皮肤,让叶绝痒的忍不住往后面缩了缩,红着脸小声说了句:“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啊……”
这时候明子发现叶绝醒过来了,异常兴奋地跑过来给叶绝好好检查了一番,确定了叶绝没什么不舒服之后,他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又过去给苏明远清理再次裂开的伤口。
叶绝捶了捶疼的乱七八糟的脑袋,环顾了一下东倒西歪地窝在周围的队友,每个人的情况都糟透了,不说伤口了,就那眼睛下面挂着的黑眼圈都堪比国宝了。
这会儿明子正在给苏明远的伤口换药,腰上那么大的一条缝,周围的皮肤都是死白死白的,组织液和血水参杂,明子正小心翼翼地把黏住的绷带弄下来,那惨烈样子让叶绝实在看不下去,将头扭到了一边,又瞅上了管仲这么一个浑身不像人的大伤员。
大概是被叶绝瞅的不自在了,一直皱着眉头忍着疼痛的管仲朝叶绝漏齿一笑,那张大黑脸真是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有什么好看的,老子硬着呢,没事儿!”嘎嘣脆的话从嘴里蹦出来,可谁都知道这是管仲在打肿脸充胖子,这熊受从来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也别得瑟了,”李达给自己换着药,毫不留情的喷着管仲这个重伤员:“咱们这次的任务够邪乎的,留着体力撑到回去才是重要。”
“也是啊,没想到这次会这么惨,”钱棣雍窝在李达旁边搭话,手里帮明子递着绷带:“你们不觉得这一次咱们里面人有问题么?”
“怎么会不觉得,”苏明远一张脸疼的惨白,咬牙切齿腮帮子都鼓了老高,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疼得他简直想要骂娘:“我们大概是被人出卖了吧。”
出卖这词说起来最伤感情也最伤士气,他们是一群忠心耿耿铁打的汉子,可内心里却也有柔软的一块,掩藏在铮铮傲骨之下的无非是想要扞卫一个国家守护一方净土的那么点儿骄傲。
这点儿骄傲最怕的就是被最信任的人用刀割开,任由那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在苏明远这话说完了之后,所有人就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萧白颇有些责怪的盯了苏明远两眼,他刚要开口却被管仲抢了先。
“诶诶,都是大老爷们么,别这么着娘们唧唧的矫情伤感了行不行啊,被出卖了又怎么样,他们出卖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行的端走得正,我们怕什么?狗日的,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放马过来,爷爷一枪一个都送他们去见阎王。”
跟平时一样,管仲还是这么咋咋呼呼地叫嚣着,却莫名其妙的抚慰了一些看不见的伤口,等到兵痞子们的表情稍有缓和,管仲嘿嘿笑了笑,说道:“别这么着了啊,老子唱首歌给你们听听?”
异国的雪原里,管仲那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又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那歌声低沉地像是从嗓子眼里憋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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